巴勒呵呵笑道:”在这里的茶农们都知道,来此地购茶的马帮、商队们也都知道,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他那么自然而然的话却让跟在纳兰朝禧身侧的唐冽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这吴老爷如今是将近花甲之年,有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呢嫁给了丁大使,育有一女。儿子如今也已过了而立之年,只是常年药不离口,一直都是病怏怏的。吴老爷年岁大了,这茶叶交易和府里的事儿堆积在一起处理起来便力不从心了。姑丈是个十分孝顺的人,为了能够照顾老丈人,替老丈人分忧解难,也不怕人说他‘入赘’的闲话,跟着夫人住进了吴府。也好在啊,他在茶马司的公务也是些处理与茶马有关的事儿,所以办起事儿来也是十分有手段。所以这时间一久,茶马司那府邸便成了个摆设,真正茶马司的人都在这吴府里头呢。“
大颂朝一统江山两百多年,江山稳固、刀枪入库,百姓们安居乐业,且有西陵十二州的天然马场,便不像先朝那般需要用茶叶置换马匹来保障军队用马。这茶马司原有的行政职能便逐渐地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减弱了下去。可是虽说不如前朝那么权力大了,但也是直属朝廷中央户部管辖,巩固番地人心的一个关键机构。
可是这样的机构,在雅鞍却呈现出一种奇异的状态。这让一旁的唐冽和白问寒很有默契地皱起了眉头。
唐冽此番西行西陵卫,又跟着马帮一路南行到了蜀地,他深感番邦异族人心多变,因此多少也会担忧江山稳固。在朝堂之上的人没有走这一遭是很难理解他的体会和忧虑的,而那个被困在京城高座之上的就只怕更难。
纳兰朝禧是第一次走出府门的女子,更是第一次接触这些经要政务,没有丝毫感受到唐冽和白问寒所担心的感触。她此行的目的是顺利地购到一百二十五万斤的茶叶回西陵卫,所以她没有发现政商合一的怪异,问道:“所以,咱们若是买茶,也必须得通过他们吧?”
巴勒点点头,看着纳兰朝禧道:“在下曾有幸听闻三老爷提起过,土司府马帮运输的蒙顶茶都是通过吴府购的,茶叶的品相好,味道也好,在十二州和敦化等地十分受欢迎。加之,咱们此行已经过了今年新茶下来的时节,许多茶叶都已经被往年的马帮、商队、茶商们买走了,想要调集一百二十五万斤的茶,只能通过吴府。“
纳兰朝禧对于蜀地如何购茶等事,不是很清楚。虽说巴勒也曾跟她讲过一些故事,但是听归听,实际还得交易个几回合才能真正理解其中的奥妙。她了然地点点头,可转而望着匆匆的行人,疑惑地问:“可是,这么多人,咱们今天能见到人吗?”
巴勒嘿嘿一笑,脸上顿时皱成了一朵菊花道:“在下已经在前日派了人先来下拜帖,他们已经接了拜帖,今天无论如何是会接见的。”
纳兰朝禧见他说的这么胸有成竹,便知道,这恐怕又是茶马生意中的规矩,便没再多问什么。
一行人骑马来到吴府门前,只见四扇宽阔的枣红色的铆钉大门气派恢弘,古韵斐然。白玉台阶上干干净净,重檐庑殿顶上铺着琉璃瓦。门前站身着整洁统一衣着的小厮,七八个人一字排开和前来拜会的人们交流着信息,有的看了拜帖便将送进了府里,有的则将其拒之门外,但言行举止都十分客气。
纳兰朝禧翻身下马,抬眸望了一眼隐在云雾茶园中奢华气派的吴府,沉思片刻,转而对跟上来的云禾道:“你将我的宝石戒指和耳铛都拿出来。“
云禾不解地问:“姑娘怎么忽然要戴了?“
纳兰朝禧淡然一笑,指了指吴府戏谑地道:“这里呀,不简单。”
云禾顺着她的手指望了一眼吴府,转念便知道她的心意,忙道:”姑娘稍等,奴婢这就拿。“
纳兰朝禧不怎么喜欢佩戴过多和繁琐的饰品,以前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