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黄河岸边的马脚子们寂静无声地盯着纳兰朝禧，他们浑浊的眼里有着毫不遮掩的恐惧、怀疑和祈求。黄河滔滔的流水声和偶尔骡马打呼的声音提醒着人们这一刻发生了什么。
娜荷雅愣怔地看着众人，再看看巫师恭敬地站在祭台边，而周围的马脚子们的眼睛像是要讲纳兰朝禧生吞活剥了一样，忽然意识到些什么，不解地质问：“你们要干嘛？什么叫献上纯洁少女啊？”
她在北剌也曾跟随北剌可汗参加过大型的祭祀活动，可从未见过要用活人祭祀的。而且，那巫师干嘛总围绕着纳兰朝禧瞎比划呀？她越想越气，怒目圆睁，指着那巫师便要冲上去：”喂……我告诉你……“
站在她旁边的白问寒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捂着她的嘴，低声劝：”别闹、别闹……“
娜荷雅瞪着白问寒，浑身挣扎着呜呜怒吼着：“别闹什么？他们要杀我姐姐……”
“不行，不行！”巴勒也回过神来，他一迭声拒绝，上前握住巫师的双臂，殷切地看着他道：“巫师，你再跟黄河大神商量一下，想想别的办法？“
不管这黄河大神是否真的存在，纳兰朝禧一连两次断香的事儿是无论如何都说不清的。作为大马锅头，他必须把这件事好好解决了，否则马脚子们听信这个神话是不会跟着他过河的。
巫师再次被他两只铁钳子握着，疼得顿时耸起肩膀，忙央求：“大马锅头，您、您轻点儿。小的跟随您许多年了，您是知道小的就这么点儿能耐，哪儿还能跟大神商量啊？大神给的暗示非常明白了，他就是要一个新娘。”
巴勒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这马脚子跟着他走南闯北至少有十五年了，到底有多少能耐他一清二楚。可他的话反而将他这个大马锅头架在了火上烤，他讷讷地看向纳兰朝禧和她身后的那几个姑娘，下意识摇头：“不行，那也不能让……”
马帮中的马脚子们顿时议论纷纷，声音比刚才还大了些。
“大马锅头，如果不献祭，黄河大神会不会又降罪在咱们头上？”
“是啊，咱们已经被狼群袭击了，还有几条命再给黄河大神啊？别没命回西陵卫哦。”
“你们不能这么没良心，东家对咱们多好，你们这一路上都亲眼所见，怎么这会儿就想不出别的办法了吗？”
“是河神想要新娘，我又没说要让东家献祭啊。”
“对啊……可以让丫鬟献祭给河神嘛，能有这样的机会也是丫鬟前世修来的福气啊。”
一时间马帮的讨论分为了两派，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
——“你们！你们不能这么欺负姑娘！”忽然，马帮人群推推搡搡地让开一条路，两个上了年纪的马脚子相互扶持着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胳膊还用烂布条绑着，那是因为狼群袭击而受的伤，他们义愤填膺地喊：“你们不能伤害姑娘，她才是活菩萨，我们受伤了，姑娘还给我们药吃。你们这些吃了就忘的白眼狼。她才不是是罪孽呢！你们才是！“
巫师抬着法器跳起来指着他们喝道：“你们身上的罪孽太重了，往后退、往后退些，别污了黄河大神的祭台。惹恼了黄河大神你们担待得起吗？”
巫师的话顿时让他们周围的马脚子们默默地后退了几步，将两个人孤立在了原地。
“这、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这是黄河大神想要新娘的啊。要么姑娘们改道再走，要么就给黄河大神一个新娘子。马帮不是有四个女子，除了两个姑娘之外还有两个丫鬟呢，可以挑选个丫鬟给河神作新娘啊。”马帮中一个粗狂却语调轻佻的声音响了起来。
他话音刚落，便有十几个马脚子跟着附和。
“对啊，找个丫鬟就好了。我们当然不能让姑娘去了。“
"是啊、是啊！你们安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