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然满脸嫌弃地捏着鼻子,上身直往后仰,低声道:“哎呀,你自己是闻不到,主子可受不了啊。”
“那怎么办?”苏特顿时愁容满面。
没办法,他也想洗澡啊,也想整洁干净啊。可是浑身的刺痒提醒着他,他现在只能这样。没办法,谁让他得混迹在马脚子中呢,否则,这么远的路,那么大的草原,怎么近距离地护着纳兰朝禧啊。他满腹委屈不知该向谁说,他看着好兄弟一脸嫌弃的样,就知道对方还算客气的,否则一脚就将他踹飞了。他踟蹰片刻,嗫嚅道:“要不……我告诉你,你进去传达?”
姚然想了想,点点头:“ 行……你说吧。”
苏特刚要说话,便见一队巡逻的马脚子从远处走过来,他忙折身站在阴影里,倾身上前,姚然忙后撤一步,忍了忍,还是站定让他在自己耳边低语。
“你确定?”姚然神色一肃,双眼瞪着苏特。
苏特点点头,认真地道:“千真万确。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在明早出发前向巴勒提出,否则就要分道扬镳。”
姚然定了定神,蹙眉道:“不行,我得赶紧告诉主子,你好好护着五姑娘吧。”
苏特沉应是后,便嗖地消失在夜幕里。
这时,那队巡逻的马脚子打着灯笼走了过来,冲姚然打招呼:“兄弟,没什么事吧?”
“一切安好。多谢。”姚然冲他们淡然地打了个招呼。他神色沉穆地看着他们走远,来回踱了几步,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唐冽是习武之人,耳聪目明,早已知道苏特来过。见他一个人进来,且脸上神色沉重,顿时敛起轻松之色询问:“什么事?”
姚然垂首看着二人,禀报道:“主子,这两日马帮里有些流言,对五姑娘十分不利。”
唐冽蹙眉道:”讲。“
姚然脸上难得流露出怒意,道:“这两日马帮中有流言,说狼群能在雨夜袭击马帮,定是受到白鹿神仙的指引前来惩罚马帮的。因为、因为这次马帮中有女子跟随出行,带着女子出行是不吉利的,所以白鹿神是在惩罚马帮。“他说这话时,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恨不得立刻找到传流言的那些人,将他们的嘴撕得粉碎。
白问寒讶然惊呼:“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些马脚子们怎么什么都相信?“
姚然紧紧攥着拳头,咬牙道:”他们还说,还说明日渡河前的祭祀,要……要让巴勒大马锅头选一个女子……祭河神。否则就不让五姑娘他们跟着马帮出行。如果、如果巴勒大马锅头不同意,那么那些马脚子们就立刻退出马帮。”他说着抬头看向唐冽,眼里是明显的焦急:主子, 您看这……”
他是一个冷血的影卫杀手,如果不是纳兰朝禧,他永远不会体会到被人关心的那种温暖。他不是把纳兰朝禧当主子,他只是想保护生命里难得出现的那丝温暖。所以,他在努力克制着不让自己的杀气外露,因为他是一个合格的影卫杀手,最擅长做的就是克制和隐忍。但是现在,他想杀人。
白问寒顿时怒气冲天,叱道:”这帮愚昧无知的蠢货,几句煽风点火的话就把他们的脑子给烧没了。难道他们忘了是谁一路上对他们照顾有加的?把吃喝的东西拿出来给他们分享,受伤了还去探望,难道他们就能忘得一干二净吗?我真是为阿禧感到不值,这些没开化的奴仆,一辈子都是奴仆命!“
唐冽目光在二人身上流转一圈,却淡淡一笑:“你们这么义愤填膺的样子,我真该替阿禧感到高兴。”
姚然挺拔的身形不易察觉地微微一颤。
白问寒顿时一噎,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的,他嗫嚅道;“这、这、臣这不是替阿禧打抱不平嘛。她到底是臣的表妹。”
唐冽看着二人,忍不住笑了一下,悠然道:“你们别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