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森不敢看辛若柔美的眼眸,低垂着头对二人道:“走吧,主子在里面等着呢。”
辛若颔首低声应是,声音清脆好听。
哈森上前敲门,道:“姑娘,辛若、叶堂带到。”
“进来吧。”屋里一个略带慵懒的声音传来。
哈森开门进屋,然后回身才示意二人进来。
辛若松开叶堂扶着的手,率先迈步走了进去。
叶堂看着空荡荡的手,眼眸深沉,跟着走了进去。
主屋不大,纳兰朝禧一身黑色衣衫坐在主位上,迎风飘动的烛火将她的脸色映衬得虚幻恍惚。她身侧站着同样一身黑色夜行衣的温都。
辛若抬手将覆在脸上的黑巾摘下,莲步轻移,款款行礼,“辛若,见过五姑娘。” 叶堂垂眸,将脸上黑巾一把扯下,单膝跪地行礼:
“叶堂,见过五姑娘。”
“起来吧。”
纳兰朝禧沉声道。
辛若、叶堂应声起身,站在她面前没动。
这屋里与院落一样普通的很,没有多余的座椅。
左边落地罩后便是一张土炕,上面整齐的被褥叠在炕柜旁,中间摆着一张炕桌,桌面斑驳的表面说明已使用多年。
右侧摆着一张书桌,靠墙的一面摆着一张书架,摆着几本旧书籍。
纳兰朝禧沉凝的目光在二人脸上流转,道:“可知今日为何要你二人过来?“
辛若和叶堂相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不解。
前者轻摇头道:“小女……奴婢实在想不到。”
辛若对自称的改变让叶堂眉头一皱,脸上顿时阴沉下来,道:“姑娘有事,吩咐便是。”
纳兰朝禧斜晲着叶堂,似笑非笑地道:
“叶堂,我能给你足够的银子,让你买下辛若的梳拢之夜,你就该知道。我纳兰朝禧不养闲人。”
辛若心中咯噔一下,轻轻推了一下叶堂,提醒他刚才的失礼。
叶堂自知刚才语气生硬,垂眸道歉:“是在下鲁莽,请姑娘恕罪。”
纳兰朝禧见他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腰板却挺得笔直,悠然笑道: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们已经知道,如今的格勒侯爷已是格勒土司,是朝廷的一品大员。
你们想要报仇不是熬一日两日,有可能是熬一年两年,甚至更久。
你们能找到我这里,说明已经走投无路,所以,大家相互协作包容才是正理。“
叶堂垂着头,阴沉着脸,像是斗败的公鸡,一切都是失败的,徒剩傲气。
辛若轻咬樱唇,抬眸望着纳兰朝禧的眼神坚定而决绝道:
“姑娘,辛若知道,进了花满楼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小女死不足惜,惟愿手刃仇人,他日便是魂归阴曹地府也能与族人有个交代。”
叶堂眼眸中满是沉痛,紧紧攥着双拳。
纳兰朝禧摇摇头,看着美丽的辛若。
她与西陵十二州的女子不同,清婉中带着些许娇媚,而这份决绝更让她光彩夺目。
她轻叹一声道:“辛若,你无需挥刀动枪,你的美丽就是最厉害的杀人武器。“ 这是她的幸运也是她的不幸。
纳兰朝禧调整情绪,道:
“花满楼的东家阿史那姿,深居简出,神龙不见首尾。
我曾在你梳拢那晚见过格勒土司和勒托贵族跟她在一起。
我要你多多留意他们的情况和行踪。“
她将认真的目光落在辛若美丽的脸上,续道:
“ 辛若,我要你即便独自面对你的杀父仇人时,也能笑意从容地给他们端茶倒水,哄他们开心,你……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