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参加土司府典仪的衣服,又洗了热水澡,纳兰朝禧神清气爽了很多。
命朵岚简单梳个发鬓,穿着一件烟霞色白芍药花的石榴裙走进了书房。
早已候在书房的穆扎、温都、云禾三人看的眼前一亮,朵岚脸上油然而生出一种得意,这还是她一连几日赶出来的一件新衣,照着街上最时新的样子制的。
纳兰朝禧却没把心思放在这些上,坐在铺着软垫的椅上,手腕上带着慧同大师赠予的手持,她心中再次回想起大师告诉她的话“菩萨心肠,金刚手段。”
她沉凝的目光环视众人,开门见山地道:
“咱们今日在祁焉山遇袭,绝非是偶然。
前几日我还在想,我们纳兰府如今四面楚歌,百废待兴,不如隐忍些好。
可如今看来,光隐忍是行不通的。
有些人会把这种隐忍当做惧怕。
现在想想,锋芒毕露未必是坏事。
或许展露锋芒会成为众矢之的,可若连锋芒都未来得及露便被人捂死,也实在太窝囊。”
穆扎坐在她第一下手位,从袖中拿出一粒橘黄色玛瑙,放在桌上,道:
“姑娘请看,这是小的在其中一个盗匪身上搜出来的。”
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那玛瑙,纳兰朝禧拿过那只玛瑙仔细端详,触手莹润,色泽鲜亮。
可她瞧不出什么来。
穆扎介绍道:“这样的个大、润亮的玛瑙只有勒托贵族会拿出来赏人。
勒托贵族家的马帮常年走吐蕃、尼婆罗、天竺这条线路,拥有很多这样的珠宝。
杜少卿刚到西陵卫不了解这里的情势,看不出来什么。所以,小的便先拿回来了。”
纳兰朝禧秀眉立蹙,哼笑道:
“怕是在香辛料铺上没得到甜头,便迫不及待要对我们动手了。”她转而问穆扎:“勒托贵族和格勒侯爷的关系怎么样?”
穆扎思忖片刻道:“勒托贵族有旁支与格勒侯爷家族中是姻亲关系。”
纳兰朝禧恍然,心中顿时怒气萦绕。
她知道事情会复杂,却没想到还牵扯了格勒侯爷,自责地道:
“是我的错,应该第一时间了解各大贵族的情形,不至如此被动。”
穆扎却含笑宽慰道:
“姑娘第一次做主家,许多事尚在熟悉阶段,谁又是天生下来就会做家主的?
您也不是神仙,吹口仙气就能让敌人倒下。
从今往后咱们一步一个脚印,走的踏踏实实的,谨慎行事便好。”
“是啊,姑娘。”
云禾等人也安慰她。
纳兰朝禧听后心中松快不少,到底还年轻,又有如山的压力压在心头,难免患得患失。
她定了定心神,打起精神道:
“格勒侯爷的请帖已到,我代表的是纳兰府的人,不得不去。
明日,只怕整个西陵十二州的大小贵族都会前去……”
她说着抬眸看向穆扎问:
“管家,你可有西陵十二州各大贵族以及他们彼此关系的详细记载?”
穆扎道:“有,只是不全。
老太爷原先的书房里放着全本的记载,只可惜离开之时不让搬走。
小的前几日已命下人重新整理,尚需一段时日,如今也只可勉强一用。”
“无妨,先应付过明日再说。”
纳兰朝禧的红玛瑙手持已在她掌中把玩,抬手摆了摆,白色的流苏也跟着摇晃。
穆扎道:“好,小的这就让人去拿。”
不出片刻,便有小厮将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了穆扎。
穆扎将其递给了纳兰朝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