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户家,门开了,人一个接一个,缓慢入内。
进正屋, 立高堂,焚香悼念。
一条老狗狗趴在地上,不曾呜咽一声。
偌大的院子之中,现在已经进来了很多人。
但这些,都是低着头,很少有交谈。
他们走路时,脚步声,低沉而缓慢。
院子之中的桌上,顾秦坐着,耳边的说话声,声音小而稀少。
人从桌子上走过,他听到低沉缓慢的声音,但这声音却并不是很大。
顾秦坐在桌子上,上了菜,他就吃一下。
平时其它人说话,他都是客气礼貌的回答。
顾秦和桌上的人说了一会儿话,菜也上的差不多了,但他只是吃了五分饱,便放下了筷子。
对于这顿饭,他也是迫不得已,能少吃就少吃,尽量把菜留给真真来吊丧的。
吃五分饱,已经是给这家人舔麻烦了,怎么能贪心,给这户人家舔更多麻烦。
丧宴吃到尾声,一个名叫周华的中年男子看顾秦说话温文尔雅,做事彬彬有礼,凡说话都是笑容,不由心生好感,于是笑着开口说道:“不知小兄弟今晚落宿何家?”
顾秦喝了一些酒,微醉,听见有人这么问,无奈苦笑的说道:“大哥有所不知,我本欲投奔一个故友,可进了余杭镇之后,才知故友已离去多日,因此现在无人可奔,如今还不知道去哪落宿!”
周华说道:“小兄弟何必这般悲苦,我在此居住多年,余杭镇也认识许多人,你且把把你故友说来我听听,说不得便是我认识的。”
顾秦惊喜说道:“我故友,名周豪云,大哥可认识此人?”
周华思索片刻,然后歉意的回答道:“小兄弟,真是对不住了,我不知此人。”
顾秦摇了摇,并没有在意。
这时候一个披麻戴孝的人,经过顾秦桌子时,突然停在顾秦桌旁,他对着顾秦问道:“你刚才说的可是周豪云,周刻师?”
顾秦行礼,然后笑着问道:“兄台认识此人?”
披麻戴孝的人回答道:“认识认识,你要是见他的话,我可以让人带你去。”
顾秦心中一喜,笑着说道:“多谢兄台了。”
丧宴快完时,有一个少年走过来说道:“我爹让我带你去见周刻师。”
顾秦向旁边的周华笑着告辞,周华再三挽留,让顾秦留宿在他家里,第二天再去见周豪云。
顾秦行礼,笑着婉拒,说了一句它日再续,便起身,跟着少年往院外而去。
出了院子,顾秦笑着问道:“令堂怎么认识周豪云。”
少年说道:“周豪云,周大师,乃这一代碑刻师,我爷爷死时,碑文就是周刻师刻的。”
少年和顾秦,上了古道,往前走了一段路,在余杭镇入口处,有一处木楼。
此木楼不一般,门口下面的店铺,多是摆放棺材,纸做烧给死人之物。
少年向着木楼走去,顾秦跟着。
来到木楼前,拐进一条道,往里面走,走不久,就能看到一个大院子。
院子之中,是一块块立起来的大石板。
大石板一块块的排开,层层叠叠望去很多。
一个青年坐在墓碑前,正拿着一把刻刀,专注的往墓碑上刻字。
青年一脸憔悴,头发散乱,整个人看上去很干瘦。
而青年身边一圈,都是长度大小一样墓碑。
青年刻完手上的墓碑,便搬稍微挪一下,然后去下一个墓碑前,重新开始攥刻。
而这消瘦的青年,正是他的故友周豪云。
顾秦往前走了一段路,走到周豪云面前。
他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