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
吕府的某处客房,安容和王嘉仪都换了一身衣服。
王嘉仪看着眼前美得令人神魂颠倒的女子,有片刻失神。
她喃喃道:“荣昌县主,你打扮成这样,偏偏韩世子今日又不在。他日他若是知道了这事,恐怕会吃醋吃得很厉害呢……”
安容“噗嗤”一笑:“没想到嘉仪姑娘还是个挺风趣的人啊!”
王嘉仪脸色微红,转移了话题:“你需要我怎么做?弹什么曲子?”
安容收敛笑容,目光变得高深莫测:“嘉仪姑娘,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帮忙,不找其他人吗?因为你身上有一种我需要的气质。而我也相信,只有你才能把这件事做好。”
王嘉仪定定地看着她,静待着她的下文——
“你就弹——《胡笳十八拍》!”
……
一柱香时间到,大厅外终于传来动静。
一列婢女鱼贯而入,四名抬着一个巨大的方形支架,其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白纸;四名抬着一面鼓和鼓架,鼓并没有战场上那种那么大,但是在这空间有限的大厅中,也尽显威严。
另有四名婢女抬着两张长桌,两名婢女抬着一架五弦琴入内。
她们在前面左右两边摆好鼓和画架,在后面摆好其中一张长桌,五弦琴放在上面。又将另外一张长桌摆放在画架旁边,而桌上还有两支非常长而粗的毛笔,以及一方足够大的砚台……一切准备就绪,婢女们才默默退了出去。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只见一白衣蒙面女子迈着沉稳的步子踏入,来到五弦琴面前坐下。
这便是王嘉仪了。
紧接着,一道短而急促的哨声响起,众人循声望去——门口站着一抹身穿红衣的倩影。
那红衣女子微微低头,双手交叠于头顶,宽大的衣袖遮住了她的容貌。
第二道更加短而急促的哨声响起,她终于抬脚踏了进来。
她竟是赤足而入,嫣红的裙摆遮住了她的脚踝,随着她的动作,隐约可见白皙的脚踝,而脚踝上一根红绳若隐若现,一道道清脆的铃声响起,原来是红绳上系着两个铃铛。
同时伴随着一声声短促的哨声,她迈着节奏急切的舞步踏入大厅,来到那面战鼓前,缓缓打开交叠的手,一张熟悉的容颜呈现——荣昌县主!
她梳着高高的马尾,画着精致的妆容,凸显出逼人的英气,像是要奔赴沙场的女将军。偏偏她一袭红裙殷红如血,如一朵致命的红莲,仿佛存着与敌人同归于尽的决绝!
她殷红的唇畔叼着一只半根手指长的竹哨,眼尾狭长如飞,双眸清冷而妩媚。
英气与妖冶并存,美得让人窒息,这样的震撼人心,似乎也只有荣昌县主能做到了!
她一个漂亮的旋身,双手握住了战鼓两旁的鼓槌,往空中一抛,又一个漂亮的旋身,红裙在空中划过美丽的弧线,她接住了落下的鼓槌,扬手往战鼓上重重一敲——间接吹响唇边口哨——
“咚——咚——咚——”
“哔——哔——哔——”
鼓声擂擂,一声比一声震耳,哨音凄凄,一声比一声悲怆!
两道声音越来越急促,气势雄浑而悲壮,人们仿佛看到了千军万马奔腾而来,两军厮杀,风沙飞扬!
终于,鼓声缓缓停下,哨声戛然而止——犹如战争停歇,沙场上遍地尸首,天地间万籁俱寂。
她把棒槌放回原位,后退三步,站到了场地正中央,并慢慢拿下了自己口中的竹哨。
“铮——”一声低沉的琴音响起,白衣女子开始弹奏。
许多人立刻听了出来,这是《胡笳十八拍》!
那场中央的红衣女子随着琴音一步一步舞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