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容早猜到曹芷萱会这么说。昨天她已经跟韩琦说好,如何去揭开曹芷萱的真面目。
她不方便出面,韩琦就是她的话替。
众人只听韩琦冷幽幽的声音传来。
“第一,你说如燕是别人收买来诬陷你的,那为何我们抓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被人发卖途中?那天半夜,本世子的人是在怡春院截获她,怡春院的老板和一众小厮都可以作证。
“第二,这张信上的字迹确实有可能是别人模仿你的,但是这种纸张的材质,只有皇宫里的人或者勋贵世家的人才用得起——这是江南制造的上等纸张,澄心堂纸。澄心堂纸自新年以来就只有宫内进了一小部分,本世子查过这批的去处,官家赐给曹府和王府、吕府各十尺。本世子又去王府和吕府查,发现他们的澄心堂纸都尚未开启,也就是还没用过。曹府曹大司空疼爱两位女儿,各赏了二尺。曹二姑娘腿伤还没好,一直在闺房未曾出来过。所以,除了你,还有谁会用这澄心堂纸匆匆写下这封信?
“第三,写这些字所用的墨水,也是十分珍稀的新安香墨之一的李墨。据传,曹大司空酷爱藏墨,家中所藏珍稀墨种不下一只手的数。曹大姑娘自诩汴京才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以曹大司空把自己的珍藏赠与了曹大姑娘一部分,其中一种便是李墨。
“如此,曹大姑娘,你还有何话可说?”
最后一句话,韩琦加重了语气,藏着无尽的沉冷和森寒。
曹芷萱一直在摇头,涕泗横流,犹不死心地说道:“如燕犯错,所以我将她发卖,她一定是怀恨在心,所以才联合外人来诬陷我。澄心堂纸,我家确实有,可是我平时只是用来练习字画。李墨,这么贵重的东西,我父亲前两年送给我之后,我就一直珍藏着,不舍得用。更何况,我曹家也不是汴京城里唯一的勋贵,如何能断定,别家就没有?”
她的这些话,无疑是堂而皇之地得罪其他勋贵世家。不过,现场除了韩琦,没有其他贵族,所以曹芷萱才敢壮着胆子说这些话。
可是,韩琦怎么会轻易放过她:“你的意思是,本世子也有嫌疑吗?”
曹芷萱心尖一颤,慌忙摇头:“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韩琦懒得跟她废话,想起安容的交代,他又开口问道:“曹芷萱,你口口声声否认自己的罪行,那么,本世子有几个问题要问你,你可敢回答?”
曹芷萱一颗心支离破碎,翻涌出无尽的嫉妒和恨意。她不明白,为何韩琦要对李沁容这么好,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琦哥哥还要问她问题?他要问什么问题?!
她终于开始感到了害怕。
心底的恨和怕灼烧着她全身,以至于她此刻已经不能冷静思考,她声音都开始打颤:“什,什么问题?”
“第一个问题,不知你与你家三叔关系如何?”
曹芷萱刚要回答,韩琦打断她:“请你实话实说,毕竟我们随时可以到曹府去查,在这种问题上说谎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曹芷萱眼皮一跳,低下头,声音沉沉:“三叔虽然名声不好,但他毕竟是我三叔,父亲从小嘱咐我们要敬重长辈,所以我也算很是敬重三叔。”
“第二个问题,不知曹家三爷曹珍对侄子侄女是否爱护关怀?”
曹芷萱抿了抿唇:“三叔自然是很关心我们的。他只是好色了些,但是对于我们这些晚辈倒是很好。”
韩琦接着道:“既然是晚辈敬重长辈,长辈爱护晚辈,为何曹珍的仆人会说你唆使过他去绑架沁容公主?”
曹芷萱急道:“谁在污蔑我?我何时唆使过三叔?!”
韩琦对崔立道:“请崔大人上传第四个人证。”
崔立照做:“继续传人证上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