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历,果然够大。
继而又眉头一皱——不对啊,他说他叫韩琦?韩琦不是北宋有名的宰相么?可那也只是多年以后的事,如今只是天圣四年,按照历史轨迹,韩琦这个时候尚未进京科考,只是一落魄家族的子弟,父亲早逝,从小跟随兄长生活,怎么突然就变成了魏国公府的世子?
她不会是来到了假的北宋吧?
虽心里有万千疑惑,但她脸上仍然不动声色:“原来是韩世子。”
“不知这位小娘子有何高见?”
韩琦充满磁性与魅惑的嗓音传来,拉回了安容的心神,她回话:“高见不敢当,只是,我认为这件案子还有很多疑点,不能判我表哥林君泽的罪。”
“哦?什么疑点?”韩琦颇有兴趣地问道。
“只是我一介小小女子,接下来的话可能会唐突世子大人与知县大人,还请世子大人先恕小女子无罪。”安容知道,在这个封建社会,女性权利得不到保障,她的一言一行可能会被视为异类,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说明为好。
“无妨。只要你所说能让众人心服口服,本世子恕你无罪。”
“多谢世子大人。”
有了韩琦这句话,安容放心了,然后继续开口。
“首先,蓝田墨玉虽然是在我表哥马车上找到,但是不能就此证明是为我表哥所盗,这世上栽赃陷害的事不是没有发生过;其次,世子大人从头到尾没有让您的侍卫青鹰大人出来与我表哥对峙,有点以权压人的感觉;再次,蓝田墨玉被盗的时间与张老板被杀的时间是否衔接得上?还有,那把匕首我表哥解释过了,两年前就已丢失,就算是他撒谎,他为什么不在杀人后的第一时间把匕首藏起来?或者逃走?反而把匕首拿在手中等人发现?”
“那是因为他来不及藏,就被青鹰大人发现了。”知县大人这时插了一句。
韩琦皱起了眉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直了身子,其实刚才他想阻止知县的话,但是来不及。
“知县大人果真头脑灵活,”安容轻轻笑道,“不知知县大人可有请仵作验过尸?”
“小娘子为何有此一问?当然是验过尸的。”
“验尸结果如何?死者可是死于被匕首刺中导致的失血过多?”
“正是。”
“伤口与匕首吻合吗?”
“当然。”
“既然张老板是死于失血过多,也就是说,当时他被匕首刺中后没有马上死去,而是在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后血液流干而死,请问知县大人,这中间,大概需要多长时间?”
“这……”知县大人顿时犯了难,也隐约感到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他不安地转头看了韩琦一眼。
韩琦冷冷瞥他一眼,语气也变冷了:“知县大人如何办案,难道还要请教本世子不成?”
知县冷汗涔涔:“不敢不敢!”
安容再次发话:“大人回答不出来,不如请仵作上前答话。”
知县只好请仵作。
安容重复了刚才的问话。
仵作回答:“这要看被刺的位置。通常,人在被匕首或刀剑等利器刺中胸口或腹部后,若没有及时救治,会在一刻钟之内流血休克直至死亡,若是刺破了心脏,血液流失会更快。”
“那么,张老板的心脏被刺破了吗?”
“没有。”
安容再次轻笑一声:“也就是说,当时张老板身中匕首后没有马上死去,而是在一刻钟后彻底死亡的。既然如此,我表哥为什么要在刺了他一刀后,还待在原地一刻钟?他是傻了?还是故意等着被抓?”
“也许,张老板当时并没有死,而是被青鹰大人和林大人误认为死了?”
知县弱弱地又插了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