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乐汇县那日,阳光明媚,春风轻抚,还带有些许冬日的凉意。
陈力眯着眼望向走在前头行尸走肉般的简时,身边的一切事物跟她全然没有联系,麻木地往前走。
楚家和吴大夫一大早就在城门口等着,给简时送行。真到这一刻,大家反而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陈力背着包袱,劝道:“你们回去吧,我会照顾好简时妹妹的,放心,到了都城给你们捎信。”
说完拉着简时给大家跪下,行了告别礼,坐上驴车往都城出发。
刘大娘望着麻木的简时,泣道:“要不,还是告诉她吧!”
吴大夫默不作声地摆摆手,“先别说,随她去吧,早晚能想开。”
众人不约而同地深深叹了口气,自那日,简时昏睡了四五天,醒来一句话也不说,连饭也不吃,全靠硬灌下去。告诉她府衙已经把纵火犯押去候审,她也没有丝毫反应,昨日把存下来的钱分给了刘大娘和吴大夫,就说要去都城。
众人劝说了一晚上都没有用,想告诉她楚清清还没死,又不敢说,毕竟人还昏迷着,能不能醒来也未可知,万一告诉她,到时没救回来又是一番刺激。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让她走。出去走走也好,见识得多了,心中的抑郁可能也就散了。陈娣姐弟默默地给她收拾行装,把她分给吴大夫和刘大娘的钱又悄悄塞回了行囊里,还额外又放了些碎银。
简时对这些全然不知情,她脑里不断地闪现那晚的火光和楚清清的音容笑貌。教导她、纵容她的人都不在了,这个世界怎么样了,其他人怎么样了,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阿力兄。”过了良久,简时才无力地抬眸轻唤。
把陈力喜得连连应声,“在呢,在呢,怎么了?渴了还是饿了?”
“其实,你没必要跟我一起去都城的,我挺好的,就是觉得很累,不想说话而已。你还有父母要养,辞了衙门的活,以后怎么办?”简时眼里闪着泪光。
陈力强笑道:“男儿志在四方,有道是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呢!刚好你要去都城,我趁着这个机会跟着出去见识一番,说不定有升官发财的机遇呢!”
简时轻扯一下嘴角,陈力更乐了。赶忙把装水的葫芦递给简时,“妹妹,喝点水呗!”
简时接过,并没有喝,停顿了许久,又问:“阿兄可知阿姊…葬在哪里?”
这话陈力不好答,简时又说:“我听闻未出嫁的女娘,连祖坟都不能进,只能埋在荒郊野外呢!也不知道嬢嬢给阿姊配了棺木没?”
陈力支支吾吾地说:“这个你放心,嬢嬢那么疼清清,事情肯定会办好的。”
简时冷笑,疼吗?是她断了阿姊的活路的,不然阿姊早就被救出来了。可是,不疼的话,她为什么要陪着阿姊一起去?母爱,有时候也挺复杂的,不是?
“阿兄,我想去祭拜阿姊再走,先前问嬢嬢阿姊葬哪里了,她不肯说,你带我去可好?”
陈力劝道:“别去了,嬢嬢既然不想你去,还是别去了,去了也只是徒增悲伤而已。你就当你阿姊远嫁了,别想她了。”
“当她远嫁了?可我明知她…她不是远嫁了,如何当?”简时喃喃道。
陈力眉头紧紧蹙着,叹道:“妹妹,你想开些,这世界就没有谁能长生不死的,你要去都城,与她就注定要分开,现在只是提前了而已。”
简时哭道:“那能一样吗?生离和死别能一样吗?我只想她好好的,哪怕我以后都没机会见到她,我也只想她好好的!可现在,她不好啊!呜……我的阿姊啊!”
陈力心里苦极了,他也很伤心,但看简时近几日以泪洗脸,又不敢多说,生怕她会把自己哭死了。
“早知道让吴大夫给你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