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力无奈地拎起酒坛，走出两步，在简时要把门栓上的时候，又转过身子说：“你跟何木匠合作的板凳不是卖得挺好的么？要是你不方便出去，我替你拿去卖可好？这买卖要是丢了，实在可惜。”
简时想也不想一下，当即点头：可！
陈力笑说：“那成，我去跟何木匠说，以后墟市我拿凳子去卖。”
简时又招招手让陈力回来，
“以后的利，我和何木匠分?”陈力看着那还掉粉的字问道。“不成，那可不行，这凳子的做法是你教的，这买卖本来也是你的，我只是帮帮忙，你要是觉得不好意思，那何木匠三分利，我四分，你三分吧，这样合理了吧。”
简时还想说什么，陈力已经屁颠屁颠走远了，“就这样了，你们好好歇着，还有什么事需要交代我做的，你就在药堂门口挂个灯笼。”
行吧。简时耸耸肩，喂鸡去了。
“时妹妹，今日天放晴了，明早我们早些起来上山把吴大夫药单上的药采了，再砍些柴回来吧？这冬天还长着，天冷了，大家也没法干活，一般都窝在家里避寒，我们早些出发，晚些回，不走大路，应该就不会与其他人碰头。”楚清清建议道。
简时点头答应。两人就又开始熏艾杀毒，顺道取取暖。
冬日的清晨，寒冷刺骨，老百姓想要件棉衣都是奢望，简时把平常收拾的鸡毛鸭毛积攒在一起也就将将做成了一件小马甲，孝敬给了吴大夫。
这会怀里塞满了用过的纸张，一点也不保暖！脚下冷得都要没知觉了，简时把能套的袜子都套上，走在街上感觉自己随时会被冻成冰雕。
“阿姊？”简时见楚清清偏离了轨道，下意识地喊了声，发现自己竟能开口。哦，扎针已超过十日，哑穴失效了。
楚清清没察觉异样，缩着身子就往巷子里钻。
简时上前拦住了去路，“阿姊，你去哪？”
“阿槐就在这巷子里。”楚清清怔怔地往巷子深处望去。
“不能去！你忘了吴大夫的交代了？不能去！都这时候你还挂念她！”简时嘶哑地阻止道，咽喉疼痛得嘴里都是一股血腥味。
“我不是去看望她的，我只是想问问，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得的是痨症？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可以那样心安理得、毫无顾忌地与我们同吃同住？甚至将血帕藏在我的床垫下？如果不知…”楚清清小脸苍白，讷讷地看着远处。
“如果不知又如何？你问到答案又能改变什么？”简时拉着楚清清一步也不退，“阿姊，算了，别去。”简时柔声劝道。
不去说不定没事，去了激动一吵起来，口沫纷飞就真的会中招了。简时想着，硬把楚清清拽出了巷子。
“唔…对不起！妹妹，要不是我把她带回药庐，你也不会……”楚清清话没说完，掩脸就哭。
“阿姊，我没事，我一直戴着面巾呢！反倒是你……”
“可吃饭的时候，面巾是摘下的啊！”
“吃饭都各吃各的，我还远离着她，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简时无力地说。
“我没事，生死有命，我就是很难过，我害怕自己救了她，会害了你…怎么办…吴大夫也没治过痨症病人，要是治不好怎么办！你还要去都城寻亲，我害了你……”楚清清抽泣道。
还真是罕见，生死关头，能不能多为自己想想？你还有爹娘要养呢！
“阿姊，我命硬得很。”
“阿姊知道，你是个有福气的人，定会没事的，对不起啊，是我不好，我没听你劝……”楚清清哭得语无伦次。
她需要的是好好发泄一下情绪，随她哭吧，哭完就好了。
简时心里一揪，长叹了口气，不再劝解楚清清，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