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夫是在简时吹灭了屋里的灯才到家的。把院门砸得嘭嘭响,简时烦躁地爬起身来,想破口大骂,张着嘴啊了半天,算了,骂不出来。
气鼓鼓地开门出去时,楚清清已经把院门打开了。
老吴!
简时欣喜地狂奔过去,给了老头子一个大大的拥抱!肉回来了!阿姊说吴老头回来就煮肉吃!
吴大夫借着月光望向简时,见她眼睛闪着看猎物的精光,啐道:“把你眼睛闭上!吓死个人了,怎的一声不吭?撞邪了?”
楚清清紧了紧身上的衣裳,“我扎了妹妹的哑穴,她说不出话了。”
吴老头猛然想起今日的事,“扎得好,亲王长史今日在浅河乡还向我打听有没有见过外地来的女娘。”
“那你怎么说?”楚清清急问。
吴大夫扫了一眼在一旁打哈欠的简时,“当然说没见过,我也的确没见过,这蠢丫头是陈力表妹,自然就是本地的,有什么好说的。不过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让她哑着。咱们荆州是河涧王管辖范围,要是捉不到那女细作,很可能就随意捉一个去顶替了。这种事又不是没有,你们注意点!尤其是你啊!”
吴大夫狠狠给了简时一掌才回房去。简时一脸懵地捂着肩膀,委屈地看着楚清清。
楚清清笑道:“都是为你好,回去睡吧!我给吴大夫煲点热水去。”
楚清清蹲在厨房看着火,吴大夫也挤了过去烤火取暖。
楚清清偷瞄了好几次吴大夫,欲言又止。吴大夫不耐烦道:“我出去一转回来,怎么你俩都不正常了?我是走错门了还是敲门的方式不对?”
楚清清噗呲一笑,“吴大夫说笑了,我是有事想麻烦你,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开口。”
吴大夫不在乎地问:“怎么你俩又在哪捡了个没钱治病的回来了?还是又见哪户人家穷困潦倒没钱治病了?”
吴大夫一语中的,把楚清清说得更加不好意思了。
“说吧,今日河涧王长史说了,送去浅河乡的药材会给我们结账,明日你和时丫头算一算,把数给我,我找老陈去。你捡回来的这人,她的药费也算进去,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楚清清无奈的笑道:“这不太好吧?”
吴大夫道:“有什么不好的?我去了那么多天,人家只给药钱,我把脉治病的钱都没给呢!我算多一点怎么了?”
好吧,你说了算。
楚清清长话短说,从简时上山采药到阿槐被她阿姊领回去这段时间里所有事情,事无巨细都简短说了遍。
吴大夫沉吟片刻,“你是想我去给那什么阿槐看看?”
楚清清应声:“嗯,不过也不烦劳你跑一趟,我明日去把她接来药庐就好。”
吴大夫轻轻摇头否认道:“天冷,别跑一趟加重病情了,还是我去一趟吧。”
楚清清感激道:“谢谢吴大夫。”
吴大夫起身道:“不谢,就当练手,你明日与我同去,另外让时丫头把药庐里里外外清理一遍,再熏熏艾,喷喷酒杀毒!”
临出膳房门又问道:“税钱交了吗?”
楚清清愣了一下才应:“交了,阿娘和阿兄已经把布匹和四斛粟米给了司仓。另外今年收的稻草我用来铺炕上了,又缝了五张新被,剩下的豆杆和稻杆,一半留着烧火,一半烧在地里沤肥。不过前些时日跟着时妹妹跑去卖板凳了,还没来得及上山砍柴,这柴火恐怕不足…”
“辛苦你阿娘了,不止要看着你们家的地,还要帮我耕种。至于木柴,等雪停了,我们去山脚砍一些吧,今年的冬天特别冷啊!”
吴大夫蹙着眉头回屋里,他心里有点不安,听楚清清的描述,这阿槐的病应该不轻啊,今年事儿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