鉴于简时是个半瞎子,为了治她的眼睛,吴大夫只能自己出门采药,一去便是好几天。
也多得他不在家里头,不然简时要羞愤死。月事来了几天,她就像个螃蟹一样走了几天,楚清清从刚开始的没眼看到后面习以为常,也就随她去了,只要不出门,怎么走都不是事儿。
这天一早,楚清清便去集市采买。
简时一人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转悠,看到那一院子的木头,脑子里产生了第三个发家致富的路子。
吴大夫背着药拎着布匹回家的时候看到便是满院狼藉,简时蹲坐在地上用家里唯一的菜刀在一根木头上刮刮砍砍的。屋子里本用于跪坐的蒲团零零散散地丢弃在一旁。
一股气血直冲向天灵盖,吴大夫大声喝道:“你在做什么!”
简时吓了一跳,抬头见是吴大夫,咧开嘴笑应:“吴大夫,你终于回来了,等会啊,马上就好,我给你做一张凳子坐坐。”
吴大夫感到两眼一黑,颤颤巍巍地扶着门边上的药架子,“你这是在做凳子?”
简时头也不抬笑嘻嘻应道:“是啊,我看您老跪坐着,对膝盖不好,我给你做一张凳子,以后坐多久都行,再也不会脚麻了。”
吴大夫嘴角一抽,咬牙道:“是你自己脚麻了,想要凳子吧!”
简时感觉气氛不太对,再抬头就看见吴大夫那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吓得浑身一激灵,嘴里低声地问道:“你不觉得凳子好坐些吗?”
“你想要胡凳你说就行了,我给你买行不行?”吴大夫一脸肉疼地看着地上那些木材。
简时愣住了,胡凳?这会已经有凳子了?我发家致富的路子又夭折了?
“有凳子卖?我怎么没见过?”简时疑惑道。
“有,府衙那边有,我让人给我儿捎信买回来给你,可以吧!我求求你,高抬贵手放过你手上那些木头!”吴大夫气得不轻,看着简时那副无知的蠢样,火气竟一时不知往哪撒。
罢了罢了,把自己气死了不值当。吴大夫给自己顺了顺气,继续道:“你手里那些木材,是我准备给清清打造嫁妆用的,你别碰了,这香樟树我可是寻了许久才买到的。”
简时懵懵地掂了掂手里的木头,问道:“清清阿姊要嫁人了?我怎么没听说啊?”
吴大夫扶额,“你阿姊已经双十年华了,很多小娘子在她这年纪已经生孩子了。她就是现在还没说亲,早晚也是要嫁人的!我总不能等她嫁人了才去找木材吧?”
“吴大夫真好,刘嬢嬢还没开始准备嫁妆呢,你这边就已经备上了。”简时笑道。
这话一出,吴大夫更恼了,“你这话说的,你是说我越俎代庖了?”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意思。我只是听嬢嬢说她给阿姊种的榆树已经长得好大了,可以伐了做家妆。”简时连忙摆手,接着解释道:“真是羡慕,没想到吴大夫对阿姊这样好。”
吴大夫冷哼了一声,“羡慕也没用,清清跟了我十一年,虽然说是给我做杂务,这么些年相处也算是情同父女,她若是寻得好人家我也是开心的,添妆的东西当然也要拿得出手。”
简时看了看手里的木材,默默放下了。咽了咽口水:“对不住了,我不知道这是给阿姊做嫁妆的,我以为是普通的木柴呢,这…这被我挖了个洞……”
吴大夫扫了一眼那块被简时摧残过的木材,淡淡说道:“放一边去吧。”
顿了顿,继续说:“你呀你,以后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我给你买,别再霍霍这些材料了,你看看你那爪子,一个小女娘把自己磕得到处都是伤,这手伸出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虐待你了。”
简时抬起手看了看,一块青一块紫的,还有些许割伤的痕迹,是挺惨不忍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