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陆景当下双眼便眯了起来，紧紧盯着周雄。
一旁沈红柳也略显惊诧，抱着剑的手都忍不住抖了抖。
看到两人这般反应，周雄原本就极为尴尬的脸色，更加重了两分。
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道：“这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了。”
“当初我父亲因为一些原因，手中没有军费了，而底下士卒又不能不抚。”
“眼瞅着都发不出军饷了，大家都很着急。”
听到这话，陆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虽说大周至今还算强盛，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有些人已经开始腐朽了。
吃空饷这个始终绕不过去的问题，也就接着发生。
不少人为了能更更多的吃空饷，胡乱罗列出来子虚乌有的空头。
不仅把将士们的功绩归到这些空头上，还将原本该给将士们的奖赏。
当做是给这些空头的奖赏，就连军饷也跟着打了个对折。
美其名曰是为了酬军！
对于底下发生的事情，周武帝自然心知肚明，但眼下大战在即。
就算是想整治，也得需要时间。
可正当他想要出手时，这边临洲道灾情就发生了。
万般无奈之下，也就只好拖延到了现在。
陆景想到这里，略显意外的看了眼周雄。
先前想到他们周家的声誉，觉得这人至少还能拿得出手，上得了台面。
没想到……
只是一个眼神，周雄瞬间就察觉到了陆景心中所想。
连忙摆手道：“不是这样，不是这样，你们别想歪了！”
“家父绝非吃兵血的禽兽不如之辈，这……这只能说上面……”
说到这儿，周雄眼神中略显黯然。
虽然是喝茶，但是也喝出了几分借酒消愁的滋味。
“先前因我周家负责守着边疆，自然就远离了朝堂。”
“而这就导致很多小人，在其中作梗。”
“原本一万两的饷银，能发到我周家手上，还剩得下三千，就谢天谢地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军饷自然也就慢慢不足以支付给那些将士。”
“就更不要说酬军这样的事情了，根本想都不敢想。”
说到这儿，陆景跟沈红柳对视一眼后，两人脸上都显得有些沉闷。
当清醒成为一种错误时，那么昏庸就是常态。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样的道理虽然陆景知道不少，可真正见到，还是头一次。
此时看着周雄那眼神中的黯然，即便他想要开口安慰，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还是沈红柳聪明，接口说道：“那你是怎么认识这个董老爷的？”
果然，听到这话，周雄原本好似受伤的眼神，顿时浮现出些许火气。
恨恨捏着自己手中酒杯，沉声开口道：“呵，这董老爷，那我可是熟得很啊。”
“别看他在这临洲道，貌似偏居一隅，不问世事。”
“但实际上，却利用自己手下招揽到的人，不断的南北调度。”
“一方面通过行商赚取大量钱财，另外一方面也是亦商亦匪。”
说到这儿，他深深看了眼陆景后，有些犹豫道：“别看他只是个普通商户。”
“手下着实笼络了不少亡命徒，其中有一人甚至还是西北军退下的军伍中人。”
听到这话，陆景顿时明白了。
看着周雄这般火大的原因，下意识便开口道：“所以你跟他会认识，是因为他给你们贿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