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初侧头瞥了眼地上的断月琵琶,挑了挑眉,只有离她最近的阿箬才看得出来,她的眼眸从方才的戏谑,迅速恢复了冷静。
“阿箬姑姑,烦请您替我把断月收好。”
沈星初轻声地说,可她一看到断月琵琶,就想起那日落水的场景,就想起在沈府受欺负的无数个日夜。
如今,她要将这些债,一一讨回来。
随即,沈星初轻轻转过头来,淡淡一笑:“既如此,那就谢谢长姐归还我断月了。”
说完,便示意阿箬推轮椅。
沈沛则在她身后,像个保镖一样站的稳稳的,像个坚实的后盾。
“你!”
这样就完了?
沈明月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萝夫人正悠闲地做自己的美甲,就听到沈明月气冲冲地跑进来。
“阿娘!气死我了!这个沈星初!”
萝夫人头也没抬,十分悠闲,却又心情非常好的问道:“怎么了我的宝贝女儿?”
“阿娘,你不知道今天沈星初有多得瑟,皇帝陛下赏赐她许多金银珠宝,她一件都没给我也就罢了,还装作看不见我,气死我了,真以为本小姐在乎那点东西,有朝一日……”
萝夫人急忙打住这个疯狂抱怨的话匣子:“行了行了……月儿啊,事到如今,你还跟她置什么气?”
沈明月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萝夫人对着自己的美甲吹了口气:“她今日便要跟那女将军离开了,大漠是什么地方?从小在都城娇生惯养,到那能受得了?”
萝夫人心情极好,继续说道:“不管她受不受得了,纵然是死在了大漠,那都不关咱们的事。只要她沈星初离开了,那这沈府便是我们母女三人的天下,什么荣华富贵没有呢。到那时,为娘自当给你寻最好的郎君……”
“哈哈哈哈哈!”母女二人对视而笑。
半日后,沈星初已经收拾好了行囊,带上阿箬,准备出发。
阿箬望着那单薄的行囊,有些同情地抱怨道:“相爷也真是的,小姐你平生头一次出远门,他什么都不给你准备,就带这样几件单薄的衣服,阿箬可是听说,大漠天气恶劣,有时极其寒冷啊……”
沈星初也不反驳,也不打断,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她念叨和抱怨。
有时候,她还挺享受这种感觉,听说别人的母亲都是这样念叨个不停的,沈明月的母亲萝夫人也时常这样,虽然她对自己不好,却对明月和若水好得不得了。而沈星初,却自小就没了母亲。
在某种程度上,阿箬填补了沈星初缺失的那一份母爱。
阿箬越抱怨,越替沈星初感觉委屈,却忽然从门内传来无比爽朗的笑声。
身穿男装仍旧俊朗潇洒的谢杉灵,闻声笑着走过来:“阿箬可别担心,有我这个姑姑在,还能让星初冷着了不成?”
或许单看谢杉灵的模样,只当是二十来岁的女将军,战场上以一挡百,挥斥方遒,压根就看不出她二十有八,早就已经嫁人,以及生育了个十来岁的儿子。
谢杉灵的笑,有一种魔力,能化解冷淡的气氛,也能让人不自觉地被带入她的心境中去。
阿箬擦了擦泪,破涕而笑:“有将军在,那倒是不会。”
谢杉灵握住了沈星初的手,面容上极尽母亲的慈爱:“星初啊,在大漠,我还有个与你年岁相仿的义女,她叫杨美心,也与你一般活泼开朗的,想必到了大漠,你们必能玩到一起去。”
沈星初微笑着点了点头,却仍然望着谢杉灵。
“谢姑姑……”
谢杉灵却秒懂,轻轻蹲下身来,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你是不是想问,你的母亲?”
沈星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