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赵晏归说完那句话,梁婼没再矫情,推门下车去了后座。
卡宴的后座空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换个衣服绰绰有余。
礼服裙摆有些累赘,哪怕之前在酒店房间也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那时候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态,一心想在回国之后给甄蜜一个下马威,但现在也才过去一个多月,可能是场合不对,梁婼没办法像在密闭房间里那样故作开放有意勾引,猫着腰蹲在副驾驶椅背后换了衣服。
赵晏归左手指间夹着烟,很久没吸,烟灰积了很长一段摇摇欲坠,后座响起蟋蟋簇簇的声音,几乎是没怎么想的,目光微抬,看向了后视镜。
看上去像是在防备他,躲得很紧,从这个角度,只能看见女孩儿偶尔动作幅度稍大一些露出来的纤细手臂和圆润白洁的肩头,长发碍事儿,被她轻轻拨弄铺了些在座椅上。
“好了,”梁婼把换下来的礼裙装进袋子里,没选择多事儿的再跑回副驾驶,抬头道:“可以走了。”
“……”赵晏归没说什么,脚踩油门去打方向盘。
到市中心医院,卡宴缓缓靠边停下。
说到底赵晏归今天只是来做客,交情也没见与甄家有多好,没有进去医院看看的必要。
梁婼深知商人逢场作戏趋利避害的本性,说了声“谢谢”就要下车,却被赵晏归叫住。
看着被挑在男人修长手指上递过来的银色手链,那一刻,梁婼心头不免有些慌乱,尤其是对上男人那双很深很沉的眼睛,仿佛已经看透一切。
不过很快她就恢复镇定,对上男人湛黑的眼眸,淡淡莞尔道:“那会儿在酒店我就发现手链不见了,我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呢……”
说着,又问:“小姨夫在哪儿捡到的?”
女孩儿目光坦荡,眉眼盈盈,未施粉黛的脸仍然是一副姣好面容,看上去又有些不谙世事。
赵晏归没回答,只道:“不是赶着进医院,下车吧。”
“……”
总是这样,不光说话模棱两可,做事也是高深莫测,但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切都了然于心的精明和有城府,言行举止更是让人猜不透。
梁婼却坐着没动,手指也从车门把手上松开,过了会儿,重新看向驾驶座男人挺阔的肩膀和半截衬衫领口,“今天……我小姨的情况你也看见了,听说你们曾经是高中同学,那你对她肯定也有了解,当然啦……你对她的了解可能只是表面,不是有句话说吗,每个人都有平等追求爱情的权利,不管您信不信,我从很久之前就开始爱慕您,但那时候自己还小,喜欢又敬畏,不敢靠近……”
说着,梁婼顿了顿,身子稍偏,从后视镜里看见男人神色如常,又继续道:“我已经是个成年人,对您说的成年人之间的游戏也并非玩不起,还有,我说句实话,您眼光实在太差,就算您不不能接受我,我小姨同样也配不上您啊……而且不管怎么说,我也已经是你的女人……”
最后那句话,梁婼说的稍显羞涩。
过去几秒,没听见男人有回应,梁婼重新握上别门把手,但没立即推门下车,道:“如果我的所作所为真让您感觉到困扰,您心里觉得烦但是面上不好意思说,没关系,您又不是第一次拒绝我,我这个人还是很看得开的……但是您有时候的行为又会让我觉得……嗯……我会误解……”
梁婼将发丝勾到耳后,不把话说的太明白反而有种欲语还休的意味,轻声道:“也可能真是我会错了意,您只是一时荷尔蒙作祟……”
短暂沉默过后,梁婼听见打火机翻盖的声音,见男人仍然默不作声,撇过头去看窗外,“我明白了。”
话音刚落,手机振动声跟着响起。
见赵晏归泰然自若的接起电话,寒暄声平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