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村庄大雾弥漫,远处依稀闪动的几处灯光里不时传出几声犬吠,天上的月亮被浓雾遮挡了大部分光芒,只剩一个轮廓飘在空中。
方寒赤脚走在长满青草的羊肠小路上,雾气中根本分不清方向。忽然,一个白衣女子出现在前方的浓雾之中,一席秀发飘在身后。方寒跟着那女子走了好一会儿,谁知女子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似乎早就知道有人跟着她。
不知是不是雾太大了,对方的五官有些模糊。方寒揉了揉眼睛,依然没能看清对方的五官。但不知为什么这个身影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嘴里不由脱口而出:“妈?!”这是他朝思暮想的亲人,他很确定。
女人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我一直在等你。”
“等我?”
“是的,一直在等你过来,我得告诉你一个秘密。”
方寒有些不知所措,迟疑了一下道:“什么秘密?”
女人的五官似乎变的更加不清晰了,甚至身体都开始与身后的雾气融为一体,她叹了口气,幽幽的说:“其实......妈妈......妈妈不是人类。”
方寒呆立在原地,全身发麻,不知如何接话。
突然,那女子的身体离他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浓雾之中。
方寒拼命追赶,感觉身体轻飘飘的,速度飞快。可那远处的灯光依旧在远处,没有一点点向他靠近的迹象,而那女子却再也没有出现。突然,脚下一空,自己的身体仿佛坠落悬崖般的向下跌落......
“啊......”
方寒全身一颤,忽的从梦中醒来。
他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做这个同样的梦了,每一次都是完全一样。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赶紧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点上一根烟,看了看时间,现在是晚上六点多,这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失业了,躺在出租屋里的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
方寒一直一个人住在湖山市,他几乎记不得自己父母的样子了,听爷爷说,他的父母早死了。而方寒的爷爷五年前也去世了,只剩奶奶一人住在乡下。
方寒抬头看了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滴打在玻璃上,窗外漆黑的夜空映着屋内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他坐在掉了皮的沙发上,眼神望向虚空。脑子里一直回想这个梦,这个梦最近一直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梦里他十分确定那就是自己的母亲,而清醒过来的他,反而不能确定,那个看不清五官的女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母亲。可那身影自己却好像是再熟悉不过了,仿佛每天都能看到一般。
不知不觉已抽完两根烟,直到手里第三根烟头的火星烧到了手指,他这才“啊”的一声掐掉烟头,扔进烟灰缸。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四楼的窗户外有一个人影紧紧的贴在玻璃上,观察了好一会。突然,纵身一跃从四楼的窗外跳了下去。
那人影张开四肢,仿佛一只由高处落下的猫一般轻飘飘的落在了楼下的马路上,似乎连一滴水花都没有溅起来。随后,窜进了一条胡同消失不见了。
突然,屋内茶几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方寒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
“小子,你这个月要是再不交房租,我就只能把你赶出去了!”是房东的声音。
“这都欠了三个多月了,最后一次警告你,一个星期之内再不交就赶紧滚蛋!”还没等方寒说话,对方便挂了电话。
方寒心里纳闷儿,你一个字都不让我说,你难道就不问我现在能不能交房租吗,万一我手上有钱呢?
方寒把手机扔在桌子上,随手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电视里正播放着一则野猪伤人事件。城市里哪来的野猪,肯定又是哪个无聊的记者胡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