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不对劲,大家心里咯噔,一时间都收了声。
安沐夏将耳附在门上,她这具身体这些天经过灵泉的改造,听力视力都比以前灵敏。
任何微小的动静,都逃不过她的耳朵。
扣扣扣,几声轻响。
然后再是沉重的拖动脚步声。
在这样寂静的无人村,显得格外诡异。
屏气凝神的严肃气氛,吓得阿喜面如土色,她抱着胳膊抖了几抖,带着哭腔道:“小姐……我们今天不会完了吧?我还没有吃饭,我还没有嫁人,我不会今天就要死在这里,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吧……”
几个妇人听到她的哭声,都脸色煞白,不自觉地扣紧身下的座椅。
安沐夏:“……”
她翻了一个白眼,猛地拉开房门,一个老人举着手僵硬在门前。
他头发花白,胡须乱糟糟的没有打理,脸上的皱纹沟壑纵横,如干枯开裂的大地。
安沐夏又好气又好笑道:“阿喜你脑子里脑补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是有贼人来啦?下次你可千万别自己吓自己了。”
阿喜庆幸地拍拍胸脯:“ 吓死我了,都怪小姐你大喘气,我还以为是土匪来抢我们的东西了。”
几个妇人见来者是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紧绷的身体都松懈下来。
江兰朱见他嘴唇开裂,给他倒了一碗清水递给他,问道:“老人家,你刚才想敲我们的门,是有什么事吗?”
那老人接过清水,饥渴地咕咚咕咚一口喝完,就连碗里的一滴水珠都要舔完。
他不舍地放下水碗,声音粗嘎道:“你们几个人是刚刚来这里的吧,我看你们是外乡人,才好心提醒你们几句,这里可留不得。这附近有座土匪寨,少说也有几十人,咱们的东西都被他们抢光了,你们还是快走吧。”
土匪寨?
安沐夏并不是很意外,这世道老实人活的最辛苦。
当土匪只要凶只要狠,那活的可是比大多数人自在。
在断断续续的交谈中,她们得知这个寨子叫泰兴寨。
寨主陈友康原来是个偷鸡摸狗的混混,嫌弃地里的收成不好,干脆卷起铺盖直奔泰兴山当了山大王,抢的来往小商队叫苦不迭赶忙换道。
没有了肥羊薅羊毛,陈友康就吃起了窝边草,开始打家劫舍,方圆百里无不受其害。
安沐夏奇怪道:“老人家,既然你知道这附近有土匪寨,那你怎么不走呢?你的儿子女儿呢,难道就你一个人?”
“走?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又能走到哪里去?”老人家抹了一下眼角。
“今年就没下过几次雨,田里都绝收啦。粟米吃完吃种子,种子吃完吃野菜根,菜根吃完连树皮都没得啃啦,几个小崽子饿的嗷嗷叫,大牛二牛只有带着他们逃走啦。”
“我一个老头子跟着去干什么,走又走不动,还要耗一份口粮,没得这么浪费的,我还不如呆在这里,也好入土为安。”
说完这几句话,老人就似乎耗尽了力气。
“浪费?”安沐夏惊愕地睁大眼睛。
老人含辛茹苦将几个儿子养大,只要一份稀少的吃食竟然叫浪费?
“浪费……当然是浪费喽……”老人他焉焉地将碗递给她们,又咄咄地拄着拐杖慢悠悠离开。
“快走……快走……”
阿喜忍不住眼圈一红,她关上房门愤愤道:“就算是老人自愿留下,但他子女明知道老人绝无活路,也真是狼心狗肺!”
林嬷嬷欲言又止,叹息半晌道:“哎……这灾年什么荒唐事遇不上啊,能留在家里也未必是坏事,好歹不用颠沛流离,死在半道,那时候才不知道能不能留个全……”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