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承起瞳孔一缩,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
他做贼似的砰地一声关上门,将外面仆人打量的视线隔绝在门外。
他小声怒斥道:“你疯了,这时候把信拿出来,是嫌我们死的不够快是吧?崔景的人可还没有全走呢!”
想到他也起过杀人的念头,指责起安沐夏来不由理不直气不壮,跟泄了气的气球似的一下子颓唐起来。
他心虚道:“你怎么还留着这封信,刚刚崔景让人检查,怎么没有查出来?”
安沐夏纤指把玩着手里的信,似笑非笑道:“不过是些小把戏,爹你问这么多干什么?我这人一向不耐烦弯弯绕绕,如果爹你想死,我立刻就把这封信去送给崔大人,如果不是的话——”
她拉长声音,凛冽的声音泛着寒光,如重锤一样敲在安承起心上。
“那么就劝有些人安分一点!”
“毕竟爹爹也知道,即使没有这封信,武安侯府也不会平安无事不是吗?”
威胁完人后,安沐夏不慌不忙地收起书信,转身含笑道:“娘你饿了没有,我去给你找点吃的。”
懒得再看那张油腻的脸,江兰朱疲倦地闭上眼:“现在这个时候,你就别乱跑了,娘我少吃几顿也行,可别冲撞了官兵。”
安沐夏点头:“娘你就放心吧,我知道的。”
安承起失魂落魄地踏出房门,被关在门外的程姨娘忙不迭凑上来。
她扯着安承起的袖子撒娇道:“老爷你可要多为秋儿和山儿着想,再这样被官兵围下去,别人还当我们武安侯府,跟江家逆贼是一家的呢!以后我们出去别人会怎么想……”
话还没说完,“啊”地一声惨叫惊破天际。
安承起收起扇的程姨娘花枝乱颤的手,骂道:“蠢妇!”
他是纨绔不通政务,但不是傻子。
那封盖有私印的信一拿出来。
他就知道背后的事恐怕不是那么简单。
即使他真的没有调动过镇北军旧部,但只要牵涉到废太子,多疑的皇帝会相信吗?
崔景奉旨查抄,谁知道是不是皇上早有此意?
现在他们武安侯府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能够不落得如江家的下场已然是万幸,他又怎么会得罪拿着他把柄的安沐夏母女?
他抬头望着嘎嘎乱飞的惊鸟,深入骨髓的寒意,无可抑制地攀上脊背。
他无力地威胁道:“以后不许再去找沐夏她们的麻烦,要是让我知道,恐怕就不是今天这一巴掌这么简单。”
“爹你怎么打娘啊,难道娘说的有错吗?现在谁还敢跟江家牵扯在一起,要是有些人有点自知之明,早点了结,还至于要我们亲自动手吗?”
安承起一向对程姨娘母子多加维护,冬天怕冷了夏天怕热了,安秋来还从来没见过他如此严厉声辞。
她不过脑子地脱口道:“爹你是不是被那两贱人下蛊了,怎么会这么不正常?”
“啪”地又是一声响,安秋来被扇的跟陀螺似的,转了几圈。
安承起手指颤抖,胸脯剧烈起伏,粗喘如牛:“蠢货!蠢货!看来是我以前太过纵容你,才让你如此口无遮拦,她们是你能说的吗?一个是你嫡母,一个是你姐姐!”
门外闹哄哄响作一团,江兰朱躺在床上,一行清泪滑过脸庞,打湿了单薄的衣袖。
直到今日,安承起才承认她是武安侯府的夫人。
然而,一切都晚了……
安沐夏装模作样地在园子里晃了一圈,拿出一两银子贿赂,才让士兵答应帮她在小摊上给她买了几个煎饼。
林嬷嬷年事已高,昨日被吓了半天,早上起来病歪歪的。
安沐夏把煎饼分给几人,望着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