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潘老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声名在外。
潘良这个名字倒是没有多少人知道。
反而有一点，是让所有人都觉得恐怖和厌烦的。
那就是这个老头太能搅和了。
只要是他盯上的铺子，他就能有千百种办法，把你的生意给搅黄了。
沿街的铺子，一直到散摊。
他潘良两个字没人听过，但是潘疯子这三个字，已经响彻了整个潘家园的里里外外。
一个老头，常年都在潘家园，守着一个铺子。
听闻家里之前是八旗之中的上三旗，现在也不知道是落魄了还是如何。
总之一句话，人横着呢！
占着自己是一个老头，但是身上有几手功夫，打不得骂不得，搅和了你的生意，你还得陪着笑脸把这老头给送出去。
不然一旦动了手，潘家园里边不说生意做不下去，还得招来一大堆麻烦。
“难道没有人打算敲闷棍？”
我面前的小兄弟倒是喜欢聊天。
他把手里的白布放在物件上擦拭了一下，突然扬起了头，看了看四周。
“小哥你可得小心点，别被潘疯子听见了，在这京都，什么事儿都讲究个辈分，这老头虽然只是一个人，可是多少豪门贵族和他都有个脸熟的交情在。”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甘愿呆在这里守着这么个铺子，但是我也听说过，真有人想要这么干。”
“结果这老头一动不动，挨了一顿胖揍之后，第二天就有人来潘家园，把铺子给清了，连带着打人的人，手脚全断了，听说是以前的大人物，现在虽然不是什么官宦，但一样手里有钱。”
“这年头，可不就谁有钱谁是爷呢？”
小兄弟微微一笑。
声音倒是没敢太大，要是被老板听到和客人闲聊，免不了被念叨一顿。
潘良的事情，我听到这里，反而越发对这个人好奇。
既然人脉管，为什么脾气如此怪。
既然如此怪，怎么又喜欢在这里混迹，这里做生意的人，应该都是表面和气发财才是。
这么一副脾气，岂不是什么生意都做不成。
“这个潘疯子这样的作态，岂不是特别遭人恨，他为什么喜欢破坏别人生意，难不成这些店主都对不起他？”
我不经意的开口。
面前的小兄弟打开了话匣子。
“可不是呢！我也这么想的。”
“不过您可就猜错了，这潘疯子平常不发疯，就是周末，那些黄毛绿眼睛的外国人来了，他可就来气儿了，奇怪的是有的时候，外国人买东西，他看也不看，但是有的时候，外国人要给钱的时候，他就突然发了疯，说什么也要插上一手，要么让别人把东西抢着买了，要么就要搅和到外国人不买东西才罢休。”
“这不是疯子是什么呢？”
话音落下的时候，小兄弟再一次开始认真擦拭面前摆放的物件。
我听闻这个话语。
能够看懂为什么潘老头偶尔会发疯。
那自然是这些外国人买到了真物件，所以才要搅和。
要是假物件，自然也就随他去了。
如果真的潘良祖辈是八旗中人，有这样的一个态度，倒也没有什么不能理解的地方。
毕竟这京都。
可是被打开过国门的。
那一段历史，是个八旗儿郎，也都会觉得屈辱。
不管是哪儿的人，知道这一段过往的时候。
胸口都有那么一些拥堵的感觉，想要出他一口恶气。
“你手里的东西给我瞧瞧，聊了这么久，照顾照顾你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