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了一直狼吞虎咽的刘一手。
从冰棍到来开始，一直到现在。
他都如同一个疯子。
身上脏乱不堪，有臭味环绕。
像是一个生了病不能自理，随时随地都会失禁的年迈老人。
我给了强子一个眼神。
强子不由分说。
屏息走了过去。
在冰棍担忧的神色下，把手抓在了刘一手的肩膀上。
刘一手并没有因为强子的触碰，而停下手里不停向嘴里塞吃食的动作。
哪怕身子被强子牵动。
也依旧把手掌里的吃食不停往嘴里塞。
直到强子把他带到了我的面前，塞在了沙发上。
他依旧鼓动着自己已经像是蛤蟆一般鼓圆了的嘴。
不停的做着吞咽的动作，仿佛饿了十年。
呆滞的目光，看着面前的扑克牌，烟灰缸。
下一秒，他好不容易吞下了些许自己嘴里的吃食。
手已经探了出来。
抓着烟灰缸里面的烟头，朝着自己的嘴里塞。
“师父！”
冰棍惊呼一声，上前来阻止。
我一把拦腰把冰棍保住，没有让他打扰刘一手。
刘一手把烟头塞进了嘴里，开始咀嚼。
那种味道，并不好受。
哪怕会抽烟的人，也绝对咽不下这样的一根混杂着焦油和别人口水的海绵。
刘一手也一样是人。
他并没有疯。
疯的人，一样秉承着人的本性。
不好吃的东西，他不会吃。
难吃的东西入了嘴，他一样也会吐出来。
刘一手在装疯。
为了活命，也为了试探我，或者为了看看我到底会不会对他构成威胁。
“你小子到强子哪里去，安静呆着。”
我交代了一声。
把冰棍推了一把，送到了强子的面前。
冰棍脸上写满了不甘，可是却不敢违背我。
他说过，他的命是我的。
哪怕现在面前是他师父在，也必须要听从我的安排。
“刘爷，装得辛苦么？”
我点上一支烟，看了刘一手一眼。
他依旧目光呆滞，像是正在品味嘴里的烟头，十分用心。
邱尧盯着他，依旧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的神色。
“再装的话，那我就只能送你上路了，我这个人不爱装模作样，我的目标是八区，今晚你什么都得不到，继续装下去，只是自掘坟墓。”
“你会被我送给邱尧，他得到了他的儿子下落，现在的你，对他来说，已经不值钱了。”
我吐出一口烟雾，轻描淡写。
咀嚼的声响，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
刘一手浑浊的双眼，似乎揭开了那一抹掩藏的纱。
在这个时候看着我。
“你到底是谁？”
他不装了。
亦或者装不下去了。
我可以选择说到做到，这里现在在我的掌控之下。
只要我愿意。
完完全全可以用邱尧儿子作为威胁，让刘一手直接离开这个世界。
“做局人，君赢。”
我告诉了刘一手我的身份和名字，这是对于同道中人的唯一一点尊重。
“如此年轻，看来江湖上还是人才辈出。”
刘一手恭维一声，吐出了嘴里已经四散开花的烟头，黄褐色的口水，被他一口吐了个干净。
从桌面上拿上一支烟，给自己点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