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不是别人。
正是王明德。
他带着一堆钉子，风风火火出现在了这里。
小六子冲了过来，一脸哭丧的模样到了老九的身边。
“干什么！哭哭啼啼的，老子还没死呢！滚一边去！”
老九嘴里在骂，可是却没有推开抱着他大腿正在嚎啕的小六子。
“看来这又是你布下的局了？”
千江月盯着老九，终于没了刚才镇定自若的表情。
“这一年多的时间，要是不这么干，你觉得我还在么？要不说你比年轻人还着急呢。”
“阳城鬼市刚刚定了输赢，你就派人要做了我，我不呆在这里，我能去哪儿？”
“为了等这一天，我可是等了一年多了，这几年我看着这小子长大，别的不说，就身上那一股子执拗的韧劲，我就相信他肯定能做到。”
老九把脑袋转向了我，冲我扬了扬下巴。
我把小柔扶到了我的车上，这才转过头盯着千江月。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他会来？”
我侧头看着老九。
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当初我和千江月说一起来见老九的时候，他会那么轻易的就答应了。
按照老九所说的，难不成千江月不怕老九有暗手？
“你要是不让他来，他还会求着你带他来。”
“为了让他没有顾虑，我还让王明德演了一场背叛我的戏码，也就是我这个脑袋不好用的徒弟，他看不出来，以为一切都是真的，不然还真不好骗过你。”
老九显然有些得意。
从一开始送我入局，一直到现在，才真正看出了到底谁才是赢家。
千江月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不管是想要做的事，亦或者想要得到的东西，全部都落了空。
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当年我父母和老九的出走，是不是和我今天所经历的情况一模一样。
“我也实在没想到，这么多年来，我看差了一个君陌，看跑了小红这么一个养女，最后竟然还小看了一个你！”
千江月的表情有些落寞。
整个人到这一刻，也没有了之前的神采奕奕。
他终究是输了。
输得很彻底。
这一刻的他，看上去才像是一个正常的老头，暗淡的眼神里，多出了些许浑浊。
“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看着老九追问。
这是困扰了我这么些年的一个问题，也许知道了这个事情，也就能够知道我的父母为什么会离开我。
“我，你父亲，以及千江月，是师徒。”
“但是却是三种完全不一样的人。”
老九看了看我，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
“你父亲重的是侠义，我在乎的是名，而我们的师父，在乎的是利。”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才有了十年前的那一场分崩离析。”
“说来也好笑，十年前你老妈的选择和这个丫头一模一样，你们这一家子，我真怀疑都是情种。”
老九瞄了一眼躺在车里的小柔，看着我裂开了笑脸。
我没有理会他这样的表情。
而是看了一眼千江月。
对于千江月。
我的心情很复杂。
也许十年前我的父亲，心情也是一样的复杂。
自己的师父，传道受业解惑的那个人。
竟然给自己下了一杯带着毒药的茶。
这种事情，除了在电视剧小说情节里，我实在没有机会能够在现实之中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