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走向亲情对立面的时候,就没敢想自己还会有家,还会有家人。”
秋歌甚至想过,等二驴子和苗乡花都伏法认罪了,她就离开这里,找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皈依佛门。青灯常伴,暮鼓晨钟,跟父母忏悔赎罪。
陆南枝上前给秋歌一个大大的拥抱。
“秋歌姐,我们不能因为淋过一场雨,从此就害怕所有的雷。这世上有自私无情的傅向好,但也有重情重义的傅向北啊。
雨过了天就晴了,黑夜到尽头,太阳就出来了。我还被奶奶和嫂子卖去做男人填房呢,现在不是依然开开心心的?咱们生死都经过了,还怕好好活着么?
这屋子里的五个人,都是经历过苦难的倒霉蛋。那我们更应该抱成一团,成为彼此的支柱才对。秋歌姐,我们真的很需要你这个大家长。”
被人嫌弃,被当成累赘,被拿去卖钱的秋歌,做梦也想不到,会是毫无血缘关系的人给了她最深的感动,最踏实的依靠。
秋歌将头发编成一条长长的辫子。
“南枝,你帮我将头发剪了吧。”
陆南枝看着秋歌到屁股下面的头发,觉得心疼:“秋歌姐,你这头发都留十几年了,舍得剪掉?”
“没什么不舍得的,既然已经重生了,那就从头开始吧。”
从头开始,这寓意好,
陆南枝就按照秋歌说的,将一条大辫子从脖子边剪掉。修一修发梢,有点青年学生头的意思。
傅向北和俩崽将晚饭做好了。来到西屋,看到穿了新衣,剪短头发的秋歌,都觉得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新生就是好,精气神立马不一样了。
晚饭是红烧鱼,回锅肉。菜园子里的豆角,黄瓜时令蔬菜,还用西红柿做了养胃好消化的疙瘩汤。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饭,热热闹闹,说说笑笑的好像过年一样。
夜深了。
陆南枝睡的迷迷糊糊,习惯的伸出胳膊去抱,结果抱了个空。
揉揉眼睛,起身看看。见傅向北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浓沉的夜走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看什么呢向北?”
陆南枝爬到窗边也往外面看,可一片黑乎乎,实在看不见啥。
傅向北抬手给媳妇儿揽到自己怀里,声音低沉:“南枝,我刚才梦见我爹了。从他走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梦见他。”
陆南枝瞌睡一下子没了大半,扬起头问:“梦里,爹跟你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