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昭眠只带了周乐山一个人进去,王田春被迫留在外面,心生怨恨却不敢在程容淮的面前造次。
房间里。
窗外的阳光落在木地板上,光线里细小的尘灰起舞,与之格格不入的是床上的老人和床边坐着的周老婆子。
两位老人两鬓霜白,脸上的皱纹像是刻画上去的树皮,望向他的双眼也是暗淡无光。
周乐山疯狂跳动的那颗不安的心突然静了下来,他猛然意识到,现在的周老爷子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为了打他可以追他八条街的人了。
他长大了,他们老了。
周乐山有些恍惚,好像以前那个父亲正在离他远去。
在他的印象里,周老爷子自小就对他很严格,小时候没少打他。就连他长大后,周老爷子还要反对他和王田春结婚,说那个女人自私自利。
他自然是不顾周老爷子的反对,和她偷偷的结了婚。
“你来做什么?”
周乐山站在原地一声不响,周老婆子捏紧了手里的拐杖,强忍着心中悲痛冷漠出声问道。
哪怕她心知肚明自己的儿子是来做什么的,她也依旧怀着那微不足道的希望。
周乐山恍惚的看着苍老年迈的母亲,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嗫嚅道:
“听说爸病了,我来看看你们。”
周老婆子转过身背对着周乐山,缓缓地闭上眼睛道:
“都病了两个月了,也难得你过来看一下。”
周乐山连忙解释道:“我也就是前天才知道爸病了,知道后我就赶过来了。”
周乐山紧张地盯着周老婆子的后背,他说的都是实话,他的确是前天才知道周老头子出事了。
“你既然过来了,应该带了不少钱来治疗你爸,医院应该也选好了,什么时候动身和我们先说一声。”
周老婆子的声音平常的听不出一丝情绪起伏。
周昭眠站在周老婆子旁侧,知道现在周老婆子的心里肯定不好受,将手放在周老婆子肩膀上,力度不轻不重的揉着肩膀。
周乐山听到周老婆子的话后,差点维持不住笑容。
他的脸瞬间绷得很紧,鼠目转动着,搓着双手,假笑两声道:
“妈,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们当初不是带了六十万出来,怎么会没钱呢?”
周老婆子睁开双眼,眼里尽是失望和痛心,因为悲愤声音都打着颤儿:
“我不知道你哪里听说的六十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没有六十万。要是有那六十万,你爸也不会躺在床上两个月!”
周乐山讨好着笑道:“妈,你别骗我了。我和田春都知道了,当初你领养这个丫头的时候,这丫头的家里人给了你们六十万。”
“我就说当初你们怎么那么坚定的要收养这个丫头,原来是打好招呼了。你们要是早和田春说这件事,她还会不待见你们吗?”
“她当初就是嘴硬了一点,咱们家本来就缺钱,你们还要养一个娃娃,这开销多大啊!要是你们早说出来,咱们一家人也不会分别这么多年,你们也就不用受苦了!”
说到最后,周乐山语气都有些埋怨了。
周老婆子听到这些话,气得全身发抖,颤颤巍巍的站起来转过身,拐杖狠狠的打在周乐山腿上,骂道: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个孽障!当初这丫头我们也没让你们养,就是让你们走个程序上个户口,你们两口子不肯。你那个媳妇住在我们家,还三番四次给我们脸色,叫我们搬出去给你们自由。”
“就算是没有眠眠,你敢保证你女儿就不会把我和你爸赶出来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眠眠只是你们的借口?”
“我们把房子和钱都留给你们,你们才同意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