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男女授受不亲。”
“抱歉。”半糖后退一步,与黄云轩拉开一米距离。
白语苏往前迈一步,与黄云轩衣角负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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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徒四壁的房间内,蜂鸟捧着一口水,杯子边沿只有一厘米的完好,其余都是忽上忽下的细碎小口。
“大娘,您家的水真甜!”
蜂鸟微抿一口水,赞叹道,他刚刚只是说自己找不到回家的路,就被大娘邀请进来歇歇。
“唉…也就只有水能勉强入口了。”
徐二娘和蔼可亲的笑着,看蜂鸟的眼神,就像看自己儿子一样。
“这已经很好了,谢谢您。”
蜂鸟小心翼翼的将喝见底的杯子放在崎岖不平的地面上,给它找到一个支撑点,站好。
“小伙子,你是不是和家里父母吵架了?离家出走找不见回家的路了?”
“嗯。”蜂鸟开始展示高超的谎言艺术,“我爸不知道为什么,总是和我对着干,他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吗?我生活压力多大啊!我天天晚上emo到两三点他都不知道关心我……”蜂鸟越说,越觉得自己委屈大发了!
37秒后,泪如珠帘般落下。
“小伙子,你,你别难受啊!”
徐二娘在原地踌躇踱步,脚下踩到的土化作尘土飘散空中。
“咳咳咳……”
“唉…怪我怪我,我都忘记我家是土地了……你多哭会儿,土一见水就不飞了。”徐二娘说完,瞪大眼睛认真憋泪。
哭哭滴滴的蜂鸟听到话后,立马不掉眼泪,心疼发问,“您,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小伙子,你那是啥眼神啊?现在这条件已经不错了,之前天天睡大街,现在好歹有个房子,有这么一片地儿,是属于我们的……”徐二娘正色道。
“慢慢会好的。”
蜂鸟鼓励安慰,他忽然觉得在蚊虫猖狂的夏日草坪上睡觉,特别的美好……
“不会好了……”徐二娘叹气,额间是化不开的悲伤,苍老不精明的眼内,愁云遍布。
“为啥啊?”蜂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发问,“还能比我更惨吗?”说出的话活脱脱一个叛逆少年。
“小伙子,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你还不懂。”
“您说了我不就懂了吗?没准儿我也能开导开导您。”蜂鸟认真的看徐二娘,用眼睛表达自己内心的真挚。
“唉……也罢,和你说说也无妨。”徐二娘盘腿坐在一处平整的正方形土地上,“活了大半辈子,啥也没活明白。”
蜂鸟认真聆听,没有出声打断。
“我,和我的丈夫,是被迫在一起的……结婚后,也不能说是结婚,就是去登记领证,其余的,什么也没有……”徐二娘断断续续、絮絮叨叨的讲,天色落幕,也没讲完。
“您没想过去找您的亲生父母吗?”
“想过,但是日复一日,看不到一丁点儿希望,慢慢的,也就忘了……”
徐二娘话语中满是沧桑,以及厚重的无力感。
“回不回家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想能过好现在的生活,但是,现在的生活,也过不好……怀孕三次,因为营养跟不上,没有一次……”
徐二娘擦掉泪水,声音沙哑,“天黑了,你赶紧回家吧。”
“那大娘您一个人行吗?”
“行不行,一个人都习惯了。谢谢你听我罗里吧嗦讲这么多,心里面好受很多了。”徐二娘起身,“你现在能想起来你回家的路吗?大娘送你回去。”
“不用了不用了,大娘,我一个人可以的。”蜂鸟在门口和徐二娘道别,目送着她回屋。
他关上吱呀吱呀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