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不说话,冷冷看着下方沉思。
丞相不算完全唱反调,提醒了他,想再度捉拿花家,必须有理有据。
金将军接话,“老臣有一事不明,敖将军不应该在军营值守?”
“他为什么出现在白城府邸,又被何人所杀,才是事情关键。”
“花家不过路过白城,怎样也不会与驻军统领在私底下起冲突,事情说不通。”
不愧是两朝元老,一语直击要害。
一方是流犯,一方是驻军统帅,两者八竿子也打不着。
哪怕流放队伍出了状况,也应该由当地县衙经手,兹事体大,控制不住的局面,才会请驻军援手。
事实并没有。
皇帝噎住,他总不能说,是自己私底下下令,让敖良才去找花家麻烦吧?
能站在朝堂,谁不是心思十八弯,皇帝没说,但想也知道,肯定是新帝私底下有吩咐。
才让两者产生了交集,导致一方死亡。
看着下方一双双精明,老狐狸一样的眼睛,薄晋渊揉揉刺痛的眉心。
是他太心急,露出了马脚。
他失笑,办的什么事,不打自招吗。
刚准备派人去幽州,米亦温再度站出,主动请缨,“陛下,臣愿意亲自走一趟幽州,查明真相。”
皇帝深深看着他,没有拒绝,这人已经不能尽信,不露声色的又点出两名亲信陪同。
他倒要看看,丞相到底在搞什么。
不再给众人再反驳的机会,直接叫来太监拟旨。
大概是,逆臣花家,牵连左翼将军死亡一案,有重大嫌疑,即日起,押送京城。
百官没想到,皇帝是铁了心的要召回花家,圣旨已下,无从更改。
底下心系花家的官员,幽幽叹了口气,摇头苦笑,他们尽力了。
看着下方部分人憋屈的表情,薄晋渊心里畅快,没证据又怎样,他才是皇帝,是这天盛的掌权者。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敖良才死了,接下来,朝堂又为谁来接管左翼军,争论了半日。
散朝后,敏郡王肩膀撞了撞被多方孤立的米亦温。
套话,“你小子怎么回事,跟新帝翻脸了?”
后者苦笑,翻脸?
他已经没脸了好吗!
花柚临行前对他说的一席话,终究还是影响到了他。
不查不知道,原来,皇后真的不是自己恩人。
恩人究竟是谁,他查不到,心里却大概有了猜测。
借这次机会,正好亲自去找那人问一问。
他不敢想,如果真如猜想那样,恩人是花柚……
他做了这么多错事,帮着皇后害她,还有什么脸面面对?
另一边的花柚不知道,埋下的第三条暗线,终于启动了。
是的,米亦温是她出银两资助。
不仅是他,很多贫困的书生,都受过她的资助,唯独米亦温是出人头地的那个。
犹记得祖父曾开玩笑说,花家舞刀弄枪行,却无一人在科举上大放异彩。
当时的花柚还小,不懂这话是玩笑,暗暗资助了不少书生。
只等有人金榜题名时,让祖父开心开心。
长大,这事也就忘到脑后,可资助是善举,一直没有停歇。
前几年,有人把米亦温高中的消息告诉她,长大些也懂事了的花柚,不过一笑置之。
善举是为祖上积福,不是施恩图报,所以这个状元,她压根没认领。
才叫魏倾城有机可乘。
没错,走前那席话,她就是故意说给米亦温听。
不想要回报是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