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了点头，眉头皱得更紧了，那白到几乎透明的手指也攥紧了些。
“他们不懂事，应了你一个承诺。而今，这个承诺不能作数了，对不起。”
“你打算杀了山下的村民？！”
我拍案而起，佯装愤怒的样子，而心里想的其实是：
他这么多听话的手下，又不受什么法规限制，我一个武功使不出的废物，要杀村民立刻就杀甚至连我一起杀才是常理，如此郑重又为难地和我说明，看来他或许并非笑面虎一类，而是真的道德底线比较高的那种，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让他不得不这么做。
那就先用道德绑架！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先不说，就算你们没有与我约定好不杀村民就能这样滥杀无辜了？你知道那村中男女老少是如何努力认真地生活着的吗？你知道倘若有一日，你和我一样迷失前路意外来到村里，他们会如何热情善良地对待你吗？人和人都一样，生命如此平等，你们并没有掌握别人命运的权利。”
复雪被我义正言辞的长篇大论讲得愣住了一瞬，转而居然也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学我？
但他身体太差，猛地站起来还晃了一下，脸色更白了。
“他们根本不是人。应该说，他们已经不是人了。”
“你是如何判定他们不是人的？人家两只眼睛一个嘴，和你们有什么大不同？况且，就算他们不是人了，就一定要用杀来解决吗？”
不会真的是纸人吧……
复雪拂了拂胸口，颤抖着嘴唇一时说不出话，只指了指西边刚路过的碎云殿，然后便转身走了。我连忙跟上他，看他下这凌霄亭看的心惊胆颤，可别搁我面前掉下去了。
他脆归脆，走路倒是飞快，可能是气着了。
我一路跟着他来到碎云殿，大殿重门洞开，内里倒也并不奢华。正殿的墙上挂着一副字：第八套全国中小学生广播体操。
难怪。
估计他只记得这个了。
他拐了个弯，绕过了最里头的屏风。第一次就带我来这么隐秘的地方，土匪头子也太没防备了吧。
额，当我没说。那后边站着俩拎着大刀的，一脸：你敢耍滑头就嘎了你，的表情。
复雪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什么物件晃了一下，被挡住了我看不见。
墙上瞬间出现一个密道，里面间隔着有微弱的灯光，那道路有些悠长，向下蜿蜒。
“走吧，我带你看。他们不是人的证据。”
“和我必须要杀了他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