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回来，心里本是高兴的，可想到他刚是见完故人回来的，我便不自觉地别扭起来，“师父见完故人一定乏了，时宜就不打扰了，你早点进殿休息吧！”
行过礼后我转身便要走，师父叫住我，“你去哪儿？”
我像是负气一般，冷冷道，“出宫。”
“城门早就关了，你怎么出入？”师父走到我面前，劝阻。
“若重臣有要事，也是可以出入的。”我不去看他，双手紧握着衣袖。
“你也说了是重臣有要事。十一，这里不是西州南辰王府，可以任你畅行，宫里规矩森严，你行事要小心些。另外，我已命人去告知太傅府，今夜你就在宫里住下，明日再出宫也不迟，嗯？”
师父的语气明明还是跟从前一样轻柔，我却听得格外刺耳。
跟着师父回到殿中后，小皇帝还在同军师交谈，不知他们又聊了些什么，小皇帝看着比来时更精神了，见到师父时，更是两眼放光。
我站在旁边呆愣着，又听见师父生气地问，“你见到陛下为何不请安？身为凗氏贵女，学的礼仪都到哪儿去了？”
我心里腹诽，你还好意思问我，我学的礼仪不都还在了南辰王府吗？也不知当初是谁说的无需多礼，可面上却只是冷冷回应，“他都来一个时辰了，该行的礼都已行过了。”
“他？”师父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深知自己此刻有些神智不宁，只能强压着心里的怨气，楞楞地朝小皇帝行了礼。
“皇叔莫怪，是朕说，在这寝殿内没有君臣之礼，咱们都是一家人，不要拘于这些俗礼，都坐吧！”小皇帝笑得天真烂漫。
“皇叔，这次勤王有功，你想要什么赏赐？珠宝，封号，还是领地？”小皇帝发文，又想起什么似的，试探性问，“还是说，姻缘？”
我正埋头吃东西，听到这里一不小心噎得咳嗽起来。
师父轻拍着我后背，责备道，“在陛下面前怎么如此失礼，该罚你回王府抄书才是。”
“嫂嫂你没事吧？”小皇帝关切道。
不知为何，我感觉到师父手上的动作一顿，随即将手抽离我的后背，倒了杯茶水递到我面前，又神色无恙地开始和陛下交谈。
“陛下，臣不能有姻缘。”
“就算不能行婚娶之礼，只要你们情投意合，也可相伴终生啊！”小皇帝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我收回刚刚在心里对他的所有正面评价，如今怎么看他都不顺眼起来。
“嗯，还是陛下看得明白。婚娶之礼只是形式，有情有义才是关键。”军师也在一旁附和。
得，我现在看军师也有些不顺眼了。
“朕知道皇叔对北陈和对我的情义，朕不想你后继无人，若有了子嗣，送入宫中，朕亲自抚养，看谁还敢说什么。”小皇帝肯定地说道。
“陛下，臣并非后继无人……”
啥？我转头盯着师父，他莫非有私生子不成？
却听到他继续说，“本王王府里有十个孤儿和一个徒弟，足矣。”
夜里我躺在床上想着，若我不是他的徒弟，不是未来的太子妃，只是像高氏一样仰慕师父的普通女子，听见陛下今日所言，我是否有勇气告诉他，哪怕没有三书六聘，八抬大轿，没有名分，不能生育，只要让我待在他身边，我都愿意。
翻来覆去睡不着，我起身出了寝卧，隐约听到外面有响声，依着几缕浅淡的月光和灯光找过去，便看见独自饮酒的师父。
“你如果饿了，可以去殿外唤人。”师父也不看我，只是呆呆地盯着窗外。
我走过去坐下，一边点灯一边回话，“我不饿，只是第一次在宫里睡，不习惯。”
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