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一直安分守在西州,不曾对中州有任何非分之想,不是不敢,也不是不能,而是他不想。他带着满朝文武的恐惧和质疑,孤身一人直入宫门,只为向天下坐实他拥护幼帝登基之实,向朝臣和太后证明他无心党政之意。
世人皆传他意图造反,不是因为他已有造反之举,而是知道他有造反之实。不论是对外驱敌,还是对内安邦,亦或者从皇室血脉,从天下拥护者的态度而言,他都可以是坐稳皇位之人。
可一个情字,他义无反顾回宫拥立幼主,一个义字,他远赴他乡苦守西州十余年。
也因为重情重义,师父收下十个孤儿做徒弟,带他们习武从文,教他们领兵打仗,让师兄师姐们成为人人敬羡的大将军;也因为重情重义,师父总是以自己的俸禄去额外厚待战场上受伤和牺牲的兵士……
正是这样一个重情重义之人,每次在离开王府时,他从不愿回头看一眼站在楼阁上的我,不愿跟我说一句告别的话。
“姑娘说得对,殿下就是极重情义之人,可当年离开京师时,殿下也不曾回头。你可知为何?”军师问。
“时宜不知,望军师解惑!”
“不回头便是不盼归期,不见牵挂,这样才能不畏生死,舍命沙场。殿下并非不愿回头与姑娘道别,只是战场凶险万分,焉知生死?”
“小师妹,快跟我来。”
师父已经走远,我仍久久不愿挪步,站在原地沉思。凤师姐突然出现,将我拉去了师父的书房。
“小师妹别不高兴了,师父近日虽事务繁忙,但他早就给你备下生辰礼了,你看……”凤师姐指着眼前的陶瓷器皿,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