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晚饭过后,闲来无事,三哥便硬拉我出门逛西州的夜景。
在中州时,我虽不常出门,却也跟娘亲去市集采买过几次,三哥偶尔也会带我去中州夜市游玩,若论街市的繁华,中州作为北陈的都城,自是更胜一筹。
可总听闻,西州地通西域边塞,这些年来,在小南辰王的治理下,边境和睦,多国商人常云集于此互通有无,货品琳琅满目,经过买卖,再流通东西南北,所以集市里常能看见奇装异服的人,和稀奇古怪的物件儿!
因繁盛发达而不舍昼夜的商贸,西州还有一个浪漫的美称,不夜城!
我跟三哥混在街市里东张西望,偶尔还能听见一些含糊不清,不知所云为何的西域话,听起来别扭,却也甚是有趣。
“妹妹,你跟紧我!”因我不能言语,三哥拉着我的手,一刻也不敢放松。
突然,走在我们前面漫步闲逛的人群开始惊慌失措,四处逃窜。
我和三哥被人群冲散,怕他寻不到我,便只能待在原地。
哪知,一辆失控的马车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我浑身紧绷着动弹不得,竟只是傻傻地楞在了原地。
就在我以为自己快要被马车撞倒时,一人从房梁上横空而来,轻盈地落在马背上,再以极其熟练的动作,紧紧地勒住缰绳,那马儿仰天而啸,马蹄高高扬起又平稳落下,正正落在距离我正前方一步之遥。
我定眼一瞧,那马背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小南辰王,我未来的师父,周生辰。
“殿下,是南辰王殿下!”人群中,不知是谁一眼认出了他。
“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整个街市的百姓纷纷跪下,叩首行礼!
“吓坏了吧?”他翻身下马,安慰口吻地问道。
这是他和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诧异地看着他,万万没想到,传闻中家臣上千,领七十万大军的小南辰王,说起话来,竟是这般让人如沐春风。
“妹妹!”三哥焦急地从身后走过来,一把揽住我的肩,左右打量着,“刚刚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你要是出点什么事,我怎么跟姨母交代?”
见我彻底没事,三哥才将视线转向小南辰王,行拜礼道,“多谢殿下对我妹妹的救命之恩,凗风感激不尽!”
还没待小南辰王开口说话,马车里的人掀开帘子,哆嗦着走下来,跪在他面前说,“殿,殿下,犬子于家中突发疾病,小人这才一时心急,命下人快速驱车,可这马不知受了什么惊吓,突染狂症,惊了殿下的贵体,好在殿下您平安无事,小人自请责罚,求殿下赏罚!”
他冲哥哥点了点头,又看了我一眼,随即转过身去,“起来吧!你求医心切,情有可原,好在没有伤及无辜,待本王遣人清点好今日街市的损失,你照单赔偿,便是领罚了。”
“谢殿下开恩!”
事罢,街市又恢复先前的热闹。我能听见人群中,不少百姓仍在讨论小南辰王,从容貌身姿到品行功绩,无一不是赞美之词。
甚至有诸多妙龄少女私下欢喜,怯怯道,若将来所嫁夫君能如小南辰王半分模样,此生便无憾事可言。
只可惜,殿下曾于中州立誓,永守西州,不娶妻生子,不知该替殿下惋惜,还是替那些仰慕殿下的名门贵女而遗憾。
“你便是坞水坊凗三娘之女,凗时宜?”
小南辰王领着我和三哥,一路从闹市穿行,行至一处稍许清静的桥边,他突然顿足,转过身询问。虽是询问,却又似肯定之语!
“凗风拜见殿下!家妹十岁那年因故而患失语症,不能开口,请殿下见谅!”三哥扯了扯我的衣袖示意,正式行礼道。
“无需多礼!昨日在城门,是我手下人唐突了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