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三哥都在同我说小南辰王的赫赫战功，“水淹匠州，硕州鏖战，六出岱州……”，看得出来，三哥打心底崇拜小南辰王，对他昔日战功如数家珍。
三哥说，他选择留在西州参军，一是怕我孤单留下来陪我，二是践行他的理想和抱负。
我当时坐在马车里，听着三哥口中那些于我而言虚无缥缈的功绩，却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我会为了等他的捷报彻夜难眠，会因为他而第一次觉得被人摆布的命运，似乎也并不都是遗憾的。
至少，我不后悔来西州，不后悔来南辰王府，更不后悔做他的徒弟。
我虽早在书里知晓过他，也在一路来西州时听人说起过，“美人骨，世间罕见，有骨者而未有皮，有皮者而未有骨，而小南辰王是这世上唯一一个兼有骨相和皮相的人，这比帝王的骨还要稀有！”
却仍是被第一次相见所震撼。
抵达西州城那日，我并未见到威名远扬的小南辰王，在城门口迎接我们的，是南辰王府的一位将军，三哥唤他周将军。
周将军说，小南辰王要明日才能赶回西州。
我的拜师宴在三天之后，王府既无主，我们便不宜叨扰，在三哥的要求和周将军的安排下，凗氏一行人都住进了驿馆。
周将军将我们安置妥当后，便准备回军营。
驿馆门口，三哥送周将军，不停地向他打听小南辰王几时归城。
周将军说，小南辰王会在天亮前赶回，在日出东方之际大阅王军。
我在心里盘算着，此次随行来西州的凗家府兵只有两千余人，我便觉得声势浩大，若是七十万王军一同检阅，那该是怎样宏伟壮观的场景？
我朝三哥递过去一个眼神，他便心领神会地请求周将军让我二人上城楼看小南辰王阅兵之礼。
我同阿娘住在一间房，夜半，我听见三哥的竹哨声后，便悄悄起身出了门。
三哥拿着周将军给的将牌，领着我一路畅行无阻地登上城楼。
此时，天微微亮，城中一半的建筑仍被月色笼罩着，而另一半，却已开始迎接初升的太阳。
我第一次站在那样高的城楼上，也是第一次，俯瞰着城下队列齐整的王军。
一行人背衬着东方初显的鱼肚白，踏马而来立于王军阵前，众人翻身下马，想必走在最前面的，便是小南辰王，周生辰。
他身披战甲，步伐坚定，似乎还带着从战场上未能完全褪去的杀伐之气。
他注视着王军，一步一步走上点将台，擂动战鼓，军威四起。
长夜破晓，冬雪降至，三军齐出，铠甲铮铮，呼声齐天，迎王凯旋！
我站在城楼，一边是王军高昂的军呼，一边是西州城内百姓们的欢呼，他们雀跃，南辰王殿下回来了，是殿下回来了！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西州的小南辰王，为何会是中州皇族既爱又怕的存在。
恐怕在西州百姓的眼里，只知西州南辰王府的周生辰，却不知那坐拥北陈江山，立于中州王宫大殿之上的君主姓甚名谁。
随着王军的呼声，天渐渐大亮，小南辰王身上的战甲被初阳照着，可他却始终紧绷着脸，就连落在他身上的雪，也终不肯化去。
三哥在我身旁，看见王军宏伟阵容，倒是表现得比我这个小女子还要激动，一边手舞足蹈，一边语无伦次。尤其是看见小南辰王的时候，就跟看见他梦中情人一样，久久挪不开视线。
就连走下城楼后，他仍是不停地同我说，今后入了王军，定要好好跟着小南辰王学习兵法武艺，将来也要做那站在点将台上，呼喝三军的将领。
正说着，一位女将军从城外骑马而来，拦住我们去路。
大概是见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