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两句间,气氛就缓和了。
皇帝轻拿轻放,根本没打算追究沈鸢弄折赵淑妃手腕的事。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了一阵。
沈鸢看了眼天色,问:“皇上,民女能出宫了吗?”
“不在宫里再多住两日?”皇帝问。
沈鸢含笑低头,又抬眸看向皇帝,眼里洋溢着幸福:“太后娘娘说,大将军要回来了,民女要回将军府等着他!”
一句话,让皇帝嘴边的笑容变僵。
沉默片刻,皇帝轻笑:“难怪母后愿意放你出宫了。”
沈鸢装作没发现皇帝的情绪变化,调侃道:“太后娘娘病体未愈,见着民女更添心忧。把民女遣走,大概病好得快些。”
皇帝皮笑肉不笑,看了眼宫门的方向:“日近正午,朕就不留你用膳了,走吧。”
得了皇帝这句话,宫门口的禁军哪里还敢拦着她?
沈鸢欣喜地施礼告谢:“民女告辞!”
绿枝和绮云也随之行礼。
三人便在皇帝的目光注视下,开开心心地走出宫门。
宫门外的天,比起宫里的天,似晴朗得多。
走过宫门桥前,沈鸢回过了头,看见了宫门口依旧伫立的皇帝,嫣然一笑,抬手拜拜。
随之,便拉着两个侍女疾步跑过了宫门桥。
三人过了桥。
皇帝也折身往回走。
路安跟在旁边,觉得不苟言笑的皇帝心情有点儿差。
“赵淑妃为何会出现在宫门口?”皇帝冷不丁问。
横眉冷眼尽是质问。
路安忙垂首告罪:“奴才无能!”
皇帝驻足,看着汉白玉石铺就的广场后巍峨的宫殿,冷言道:“再给你半个月的时间,若前朝后宫仍肆无忌惮地互通消息,你就自去慎刑司领五十大板。”
五十大板!
那不是要了他这条小命?
“奴才领旨!”路安冷汗涔涔,连声应下,心底里给承华宫不知好歹的宫人狠狠记上了一笔账。
皇帝又走了一段儿路,本是要去勤政殿,忽然拐了弯。
“摆驾承华宫。”
……
从御街走到西御街,穿过两条街巷,就到将军府了。
不过沈鸢不想这么快回去。
她想去城南吃碗阳春面。
“姑娘,先等一等!”
绮云和绿枝拦下步履匆匆的人儿,将她拉到宫外的候马亭角落。
“怎么了?”
沈鸢不明所以。
绮云和绿枝对视一眼,无奈地从包袱里取出了梳子和发簪。
“姑娘,在宫里也就算了,出了宫,您更不能这样披头散发了!否则,京城里那些个见色忘形的登徒子该凑上来找麻烦了!”绮云柔声劝道。
姑娘这倾城之姿,本就招人惦记,若还仪容不整,更易让人误会轻慢。
绿枝心灵手巧,很快就给她梳了个发髻。长长的乌发拧旋在脑后,与头皮保持了足够的距离,就算还湿润着,也不影响整体美感。
而且不会引起头疼。
配上一套简单的簪花小钗。
一个清新又整洁的发式就完成了。
沈鸢虽然看不见自己现在的模样,但见旁人惊羡,就知道自己美得一如既往。
“现在可以走了吗?”沈鸢模样乖巧地看向绮云和绿枝,问。
绿枝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端详片刻点了头。
绮云想了想,又取了一条面巾给沈鸢戴上:“姑娘,我们此行只有三个人,还是低调一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