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前皇帝来请安时,就与太后谈论过雪珍珠的事,沈鸢也是在场的。
皇帝不问沈鸢为何当时不提,反而问太后知不知道。
这就很尴尬了。
太后要说不知道,那太假了。
日前荣郡王妃才与众命妇入宫给太后请安,以荣郡王妃的性子,有雪珍珠这样的宝贝,怎么藏得住话?
要说知道,那她还让皇帝去查而不直接说,又是什么意思呢?
皇帝和太后表面和谐的关系,被沈鸢三两句话就撕开了个裂口。
眼看太后神色不明,沈鸢主动解围:“此事民女不曾与太后娘娘说过。”
意思是太后不知道?
皇帝再次看向她。
太后阖目松气。
刚觉得这小姑娘上道了,下一秒,她又话锋一转,说:“前些日子荣郡王妃进宫来看望太后娘娘时,虽然也主动提过民女送她雪珍珠这件事,但是太后娘娘可能病体不安,也没听见。”
太后:……你可闭嘴吧!
皇帝目露疑惑,看向自己的母后:您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那口气又憋回了心口上。
看着表情天真单纯的沈鸢,太后终于察觉到这个小姑娘毒辣的心思。
开什么窍?
根本就是故意来给她添堵,气不死人不罢休的那种!
心底怨气上涌,太后的头又开始疼了。
揉着额角,面色沉闷地回答皇帝:“年纪大了,哀家的注意力比不得从前。荣郡王妃那叽叽喳喳的性子,一开嗓就不见停,哀家一听她说话就头疼,还真没注意她说了些什么。”
那就是没听见。
皇帝没有深究太后是不是真的不知道,贴心地宽慰她:“母后切莫忧心,朕已经有了雪珍珠的下落,迟早将其送到母后跟前来。”
说着,看向一边故意给太后添堵的娇人儿,眼神玩味地又说:“沈姑娘也是年纪太轻,不谙世事,雪珍珠那般珍贵之物,怎么也能随意送人呢?”
“皇上这就冤枉民女了,”沈鸢嘴角抿着笑,藏不住心底那点儿使坏得逞的小得意,嘟囔道,“民女送出去的时候,还不知道那是雪珍珠呢。”
“不知道?”皇帝惊奇。
沈鸢解释:“北河境满地都是珍珠,在民女眼里,珍珠都是一个样儿。那雪珍珠无非就是个头儿大了些,好看些,民女当时捡的时候也没人跟民女说那是宝贝呀!
否则,民女肯定留着送给太后娘娘呀!”
讨巧卖乖,俏皮可爱。
皇帝见她无辜的样子忍俊不禁,太后却面无表情。
这小妮子可有一套睁眼说瞎话的好本事。
三句话里不见一句真话也就罢了,冷不丁给你埋个坑,还做出一副天真无辜我不知道的表情,瞧着就让人心生厌烦。
注意到太后冷漠地闭上眼睛,沈鸢提醒皇帝:“皇上,太后娘娘好像困了。”
皇帝回头看去。
闭着眼的老妇人已经隐隐有些入睡的喘息声从鼻腔里发出来。
见此,他也收敛了笑意,小声叮嘱太后保重身体之后就站起了身。
看了眼沈鸢,二人先后走出正殿。
一旁的兴昌待二人走了才上前替太后掖好被角。
刚要退开,忽然听到太后吩咐:“去查查,大将军何日回京。”
不悦的语气下尽是对沈鸢的不满和讨厌。
兴昌停顿一息,垂首称是。
心底里也是对沈鸢直摇头。
这小姑娘太没谱了……
她也不想想,得罪了太后,能得到什么好处?
真是枉费了太后娘娘先前还替她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