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半晌,大皇子还是没有违背父命,将自己听来的流言告诉了皇帝。
只是精简了那些不堪入耳的话。
“儿臣还听说救父皇的人是大将军的未婚妻,他们说此女姿色绝绝,父皇也不免为她着迷……”甚至可能将她立为皇后……
说到一半,发现皇帝脸色黑下来,大皇子忙闭上了嘴,将后面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勤政殿内一时无声。
大皇子直觉心口压迫了一块大石头,连呼吸都费劲。
半晌,皇帝开口。
面对他,皇帝总是多了许多耐心。
怕把他吓着了,又软了几分语气:“珩儿觉得父皇是他们说的那样吗?”
大皇子坚定地摇头:“父皇英明神武,怎会留恋女色?儿臣以为,是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为一时口舌之乐才妄议父皇,不足取信!”
皇帝闻言,甚是满意,又问:“妄议天子,该当何罪?”
“以‘大不敬罪’论处,罪重立斩,罪轻流徙千里。”
大靖律法,大皇子熟记于心。
皇帝看向候立着的路安:“大皇子所言,听见了吗?”
路安会意,垂首应下:“奴才这就传令羽林卫查实肃清京中流言。”
十一二岁的孩子最需要长辈的肯定。
见父皇采纳了自己的话,大皇子受宠若惊,一张小脸乐开了花:“父皇英明!”
“好了,回去吧,朕还有政事要处理。”
大皇子懂事地让他的父皇注意身体,莫要过于操劳。
一番叮嘱后,便满心欢喜地离开勤政殿。
路安传话回来,就见皇帝脸色沉郁地坐着,冷不丁问了他一句话:“皇宫里的耳朵,是不是太多了?”
路安明白了皇帝的意思,颔首道:“奴才这就去办。”
……
流言传到了皇帝耳朵里,那就不是小事儿了。
羽林卫办事效率极高,接到命令当即出动,围着京城风风火火跑了一圈,抓了不少人送到刑部。
埋头审查案件的范厘猛地见羽林卫押来不少人,惊愕的问同僚:“怎么回事儿?”
“都是些背后嚼陛下舌根子的人,话传到了陛下耳中,有他们好受的了。”
“这么大阵仗,他们都说了些什么?”范厘好奇。
同僚瞥了他一眼,避开羽林卫,小声的告诉他:“妄议皇上和大将军府里那位美娇娘呀!范兄难道一点儿都没听说?”
范厘摇头,他真没听到半个字!
嫂子不是在将军府吗?
怎么会跟皇上扯上关系?
范厘不理解,将羽林卫送来的人分批送进大牢后,溜到了将军府外。
一问王管家才知道嫂子竟然被接进宫快半个月了。
“哎呀呀!这都什么事儿啊!”范厘拍着大腿摇头,“奉哥要是听到那些流言,还不得气疯?”
王管家对于京中的流言也有所耳闻,甚至让人特地去打听过,不听还好,越听越气人。
沈姑娘那张惊世之容,搁在这人多口杂的京城里,就是个祸事儿啊!
看着门前呼啸而过的羽林卫,王管家直摇头。
羽林卫一通动静,京城里的乌烟瘴气散了不少,宫里听到风声的人更加惴惴不安。
尤其是那些拿了好处悄悄往外头递话的宫人,知道路安公公带头严查此事,此时更是巴不得找个地缝藏起来。
一时之间,皇宫内外,人人自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