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西而来的夏风带着太池里的水气,扑到人脸上,温和清凉。
乱花丛中,沈鸢垂眸而立,身上色彩鲜艳的石榴红裙裙底随风轻摆,犹如一株红花,娇艳俏丽。
这本该是赏心悦目的一幕,可惜佳人有怒气,神色冷漠而疏离。
美好的氛围因此而破裂。
皇帝没有问这场闹剧的根由,捻指拿掉了落在她肩头的碎叶残花,一心安抚:“敏儿本心不坏,只是自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骄纵放肆了些,你别与她计较。”
美人侧目,嗤笑出声:“皇上这话说得倒像是民女蓄意惹事。既如此,皇上该怎么处置民女就怎么处置吧,民女无话可说。”
皇帝没想过要处置她,知道她气性难消,讨好似地提议:“敏儿冒犯你,朕这个皇兄难辞其咎,不如,你就将气撒在朕的身上?”
“皇上万金之躯,民女不敢。”
“那朕带你去个能出气的好地方?”
沈鸢哪儿也不想去,甚至不想再跟皇帝多待一秒。
可皇帝说一不二,说完也不管她乐不乐意,娴熟地牵起她的手腕往御花园外走。
一边走,还一边说:“朕这次没牵你的手,也没用力,若你想挣脱,随时都可以。”
话音落,皇帝左手握着的纤纤皓腕就抽走了。
皇帝:……他只是客气一下。
算了,不惹她了。
皇帝余光瞥了一眼,见她好歹跟着,也收了再牵着她的心思。
二人一前一后地走着,沈鸢始终与他保持了三步之远的距离。
路安和绿枝一行人跟在后面,也与他们保持了半丈远的距离。
走出御花园,拐过几条甬道,又穿过一座小花园,走上一条游龙般长的游廊。
游廊尽头,松树成林,圈起一个方圆五十里的御马场。
场中设有标靶。
几个贵族子弟驱马其中,风扬尘起,执弓射箭,英姿飒爽。
余光瞥见皇帝的身影,几人急忙纵马而来,下马行礼。
“儿臣参见父皇!”
“臣等见过陛下!”
一行五人齐齐行礼。
中央的一个年纪尚轻,十一二岁的样子,还是孩子模样。
其余四人皆已有成人之资。
其中两个已经束冠。
“平身。”
皇帝受了礼,看向那个十二岁左右的孩子,问:“皇儿今日功课已毕?”
“回父皇,今日先生们休课,儿臣便来此练习骑射。五日后,王师傅要考儿臣的骑射功夫。”
皇帝满意颔首:“勤勉自觉,朕心甚慰。”
“谢父皇夸奖!”得了皇帝的夸奖,大皇子满心欢喜,“儿臣定当严于律己,再接再厉!”
父子二人客套一番,皇帝又看向另四人发话:“今日既是休课,你们便带珩儿去京城里走走,带他感受一下民间烟火。”
“臣等领命。”
听说自己能出宫,大皇子宋珩兴奋不已:“谢父皇!”
说完,与四人将马儿交给管马的太仆牧监后,就朝宫门的方向去,激动得都没注意到自己父皇身后多了一个女人。
看着五人的背影渐远,皇帝才向沈鸢解释。
“珩儿是朕未登基前与忍冬所生,其余四人是他的伴读。”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沈鸢并不关心他们是谁,不觉得皇帝有向自己解释的必要。
皇帝带着她往下走,继续说:“朕登基十二年,忍冬也走了十二年。”
意思是,皇帝还没登基,那位名叫忍冬的姑娘连一个正经的封号都没有就离开了。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