诊断片刻,冯太医收了诊脉。
“太后情况如何?”皇帝问。
冯太医起身恭顺回话:“回陛下,太后娘娘心有郁结,难以抒怀,日夜难眠牵动了神思,这才引发了头疼之症。”
说着,冯太医停顿了一下,看了下太后身边兴昌的眼色,继续说:“所谓心病还需心药医,此头疼之症用药效果微乎其微,唯有从根源上纾解太后娘娘的心结,才能真正痊愈。”
皇帝颔首让冯太医退到一旁,而后坐回床榻边的杌子,神态关切地问太后:“母后最近有何心事?”
太后恹恹地摇了下头,不言说。
一旁的兴昌见势开口:“回禀陛下,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娘娘觉得这段时间身体乏力,白发增多,总是觉得自个儿将要寿尽,又不放心陛下后宫无主,这才整日忧心忡忡。”
“立后之事,母后不必操心,朕自有安排。”
太后叹息:“这话你都说了十二年了……后位悬空,于朝堂于后宫而言都不妥当,皇帝你到底是何打算?”
孝宗薨逝,太后选了尚为九皇子的宋烈继承大统。
那时,他才十六岁。
年少无知,被一个双十年华的宫女蛊惑,至今已经十二年了,难道还没放下?
皇帝听懂了太后的言外之意,脸色有些沉郁:“往事不可追,朕早已放下了,母后不必猜疑此事。”
说着,又似要给太后一颗定心丸,补充道:“明年宫中大选后,朕一定立后。”
有了他这句保证,太后眉宇间的愁容舒展了些。
见太后不再揪着此事,皇帝话锋一转,开始谴责平日负责太后安康的太医们:“连太后的身体都保养不好,真是一群废物!”
还未离开的冯老太医闻言后脊梁又低垂了三分。
太后见状,体恤道:“哀家老了,怪不得他们。”
皇帝哼了一声,又道:“母后且放宽心,这世上延年益寿之法众多,太医无用,朕便着人去民间寻。”
只是现在开始去找,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找得到。
而太后的身体,也不知道等不等得起。
皇帝面有忧色,太后又宽慰她:“皇帝不用为哀家的事操劳,哀家这身体哀家自己知道,若真到了时候,也就到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母后不可说这样的话!”皇帝不赞同,“母后贵为大靖朝最尊贵的人,必得长命百岁,看着朕一统山河才是!”
一统山河……
是大靖历代皇帝的夙愿。
宏伟而艰难。
太后对皇帝可没这么大的期盼,虽然笑得一脸欣慰,笑意却未达眼底。
一旁的兴昌瞧着时候差不多了,又站出来说话。
“陛下,要说这良药,现成的也不是没有。”
皇帝看向他:“兴昌公公这话怎么说?”
兴昌挂起一惯逢迎的笑,对皇帝行礼道:“回禀陛下,娘娘四年前服用雪珍珠粉后,身体就一直很好。只是眼下雪珍珠殆尽,太后的身体也就一日不如一日了。”
雪珍珠?
皇帝回忆了一下,有点印象,是四年前北燕使臣进献给太后的寿礼。
四年。
两颗鹌鹑大的雪珍珠就算磨成粉,省了又省地用,也确实该用完了。
皇帝没用过,不知道雪珍珠到底是何种神奇之物,但回想这四年来太后容光焕发,精神充沛的样子,他想那确实应该是好东西。
“那朕就派人去找雪珍珠。”皇帝说。
太后叹息摇头:“雪珍珠稀罕,如今世上,一颗也难寻,哪儿那么容易找到?”
说着,又斥责兴昌一句:“兴昌,你莫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