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势不容人。
太后最后看了一眼庆国公夫人。
后者看出太后眼底的警告,心一横,一伸手按着女儿的脑袋朝着沈鸢便狠狠磕下去一个头。
“娘!”杨瑾贤惊呼不已,反抗不及,头已经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沈姑娘,贤儿出言不逊,请你原谅!”
做了二十几年的国公夫人,庆国公夫人何尝对人如此低声下气?
话说出了口,可嘴唇还是忍不住气地发抖。
沈鸢含笑接受了这份并不真诚的道歉,给庆国公夫人回了一个礼:“国公夫人大义。”
闻言,庆国公夫人愤然收回压着杨瑾贤的手。
两位小姐也忙将匍匐在地的人儿扶起来。
小姑娘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上首的太后也终于松了一口气,揉着额头道:“你二人握手言和,从哀家的殿门出去后,众人便再不能提及此事。”
这话是对众夫人小姐说的,也是对沈鸢说的。
众人颔首称是。
没有杨瑾贤的声音。
太后看向她。
小姑娘在太后的威压之下,声线哽咽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一个字——
“是”。
太后这才转眼看向得偿所愿的沈鸢:“鸢儿,冯太医还没来,你去太医院叫他,哀家头疼得紧。”
太后一手扶额,面色痛苦。
沈鸢也见好就收,乖巧地应下。
只是离开大殿之前,特地乜了眼不服气的庆国公府嫡小姐。
眼神轻蔑而傲慢,一副小人得志的欠揍模样。
杨瑾贤恨不能当场手撕了她!
在京城这么多年,就算是长公主也没让她这么难堪过!
沈鸢?
沈鸢,你很好!
很好!
握紧袖中的素手,杨瑾贤心底打定了主意,今日之耻,必让她十倍尝之!
二人的仇怨悄然结下。
若说之前她只是因为长公主而敌视沈鸢,那么现在,她不再因为任何人,单纯是厌恶这个妖女!
她必将用竭尽所能让这个妖女在京城活不下去!
沈鸢清楚地从杨瑾贤回视过来的目光中接收到了她的汹汹恨意,嘴角的笑容更加得意忘形。
好似在向她宣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在下来者不拒。
这幅模样讨厌死了!
杨瑾贤愤然扭头,气得尖利的指甲狠狠掐陷入娇嫩的掌心肉里。
沈鸢步履轻快地走出未央宫,沿着甬道走到分岔口,才恍然想起来。
太医院?
她不认得路呀!
恰时,通向未央宫的甬道尽头拐进一行宫人。
八个宫人抬着一座龙辇徐徐而来。
临近了,龙辇上的人一眼就看见了不远处原地转圈的娇人儿。
一身石榴裙,站在四面无差的宫墙下茫然无措。
好像迷路了。
龙辇边上跟着的路安遥遥看了一眼,回禀:“陛下,好像是沈姑娘。”
不是好像,就是。
皇帝一眼就认出了她。
示意让轿辇停下后,跨步走了下来,朝着眼里的佳人疾步而去。
“沈鸢!”
“啊!”
一道玉石之声从身后赫然响起,吓得沈鸢原地起跳,身子一下撞到身旁的大理石制的宫灯上。
一声呜咽,美人垂泪。
皇帝没想到她胆子这么小,忙将人扶住:“朕吓着你了?”
看清来人,明眸一瞪,忙从他怀里挣脱,连连往后退了七步之远,方才匆匆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