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双眼睛黏在沈鸢的脸上,看得她脖颈通红,直蹿脸颊。
转了半边身子,她浑身不自在地转移话题:“皇上,你还喂鱼吗?”
问完主动将装着鱼食的篮子往皇帝那边推了推。
“朕看你喂。”
“……”沈鸢僵硬地应了一声“喔”,将篮子拉过来,抓了一把鱼食胡乱丢进水里。
也不知是手心有汗还是鱼食潮了。
这一次,残留了不少鱼食在手上,黏糊糊地怪难受。
还没来得及清理,沾了鱼食的右手就被旁边的人拉了过去。
皇帝那细润的指尖保养地极好,比女儿家的手还娇嫩。
与她的掌心一接触,沈鸢就似触电一般呆愣在原地。
眨眨眼,沈鸢蓦然往回收手,男人却略微用了点劲,压住了她的虎口。
两手交叠,亲密无间。
“姑娘的手洁白如玉,该好生保护。”
皇帝说着话,亭外候着的路安就眼疾手快地小跑上前递上一块干净的手帕。
拿过帕子,皇帝替面前的娇人儿擦拭干净手心残留的鱼食。
动作轻柔缓慢。
沈鸢呼吸渐渐急促,内心的慌张和无所适从全摆在了脸上。
当手心干净后,她迫不及待地抽出手,藏在身后。
皇帝虚虚握了一下落了空的手,掌心还残留着一抹冰凉。
若是多捂一会儿,那只纤纤玉手就不会这么凉了吧?
这想法自然而然的就从皇帝的脑海里蹦出来。
抬头时,他却发现美人面有愠色,乌木般黝黑的眼眸里隐隐跳跃着几缕敢怒不敢言的幽光。
对视三秒,皇帝权当没看见,将手帕塞到她手里,道:“隔着帕子,便不脏手了。”
沈鸢盯着手中那条黛蓝色的手帕,默了几秒。
而后移开目光看向池中团聚不散的鱼群,声线冷淡地说道:“皇上,你说这些鱼儿傻不傻?明明都吃撑了肚子,却还是忍不住争食,也不怕多吃一口把自己噎死。”
“傻吗?或许它们甘之如饴,就享受争食的过程呢?”皇帝含笑,顺手抓了一把鱼食撒下去。
瞬间所有的鱼都翻滚起来,争先恐后地挤开同伴,只为多吃一口。
“若真是多吃一口噎死了,恐怕它们也会后悔吧?毕竟在皇宫里,每天都会有人来喂食,若是能有所克制,便能长长久久,日复一日地吃下去,那多好?”
皇帝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长久未必就是幸事,能争得一时欢愉,说不准也能此生无憾了。”
沈鸢不敢苟同,闷着脸反驳:“若换做人,我看谁也不喜欢别人来跟自己争,怎么到了鱼儿,它们就不介意了?”
皇帝微微侧目,注视身旁的人片刻,忽然凑过脸去,问:“你是在暗示朕吗?”
温热的鼻息喷在脸上,激得那晶莹的肌肤茸毛微颤。
沈鸢排斥地往旁边挪了一步,沉着脸道:“皇上,民女累了,就不打扰你赏鱼了,告辞。”
话罢匆匆行了一个礼。
也不等皇帝表态,就疾步走出凉亭,带着绿枝和绮云往未央宫的方向去。
那落荒而逃的样子,就像林场里受惊的小鹿,慌张地可爱。
直到那道倩影消失在拐角再看不到半点,皇帝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一回头,鱼食篮子边,搭着他刚才塞给沈鸢的手帕。
皇帝拿起来,凑到鼻尖闻了闻。
除了鱼食,没什么味道。
但拿在手里,他仿佛又握住了那只纤纤玉手。
摩挲片刻,皇帝将手帕贴身放着。
路安看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