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重现明亮,栖子堂内依旧是寂静。
房中宋廷玉悠悠转醒,意识也逐渐清明,才发觉自己怀中躺着一个小人儿。昨晚在两人外书房赏了月亮,直至臂膀沉沉一下,他才知,苏子衿睡着了。随即便打横将她抱回栖子堂里。
哪知等自己要走时,却被这个小人儿给赖上了,说什么都不放手,宋廷玉唯有叫伺候的奴婢通通退下。
宋廷玉心想,原本是没打算留宿的,只是拗不过她而已。
思及此,嘴角上扬。
心知苏子衿还未醒来,又不想吵醒她,便将她的轻轻往旁边一挪,自己则倚在榻靠背上,满足地伸了懒腰,轻舒叹一口气。
卧室的床榻可是要比外书房的罗汉长椅舒坦多了。
没过多时,身边没了暖意,苏子衿在床榻上辗转无果,眯起惺忪双眸,就看见宋廷玉双手枕在头下,盯着头顶的帐帘,似乎在想些什么。
苏子衿挪开了眼,埋在被褥中,闷声说道:“王爷既已醒了,我叫人进来伺候吧。”说着便起了身。
“不必了,我不惯人伺候。”宋廷玉说罢,起身下榻,又瞥见榻上小人儿身穿薄衣,便伸手取过一件锦衣抛去,“别着凉了。”
苏子衿也不矫情,拿过锦衣就穿上了。
宋廷玉起身盥洗,开了房门。
院中等候的墨画早已备好水,瞧着时辰差不多,问了声好,得了答应便拿着盆子、软巾等洗漱之物轻声走了进房。
等苏子衿理好了锦衣,墨画端着盆子往外走,不敢打扰主子。
“午膳过了,我回去一趟灵隐寺,你可愿一同去?”宋廷玉难得没走,想来小姑娘嫁来王府也没怎么出去过,定是无聊的。
苏子衿闻言,也不是不可,顺道看看她的嫡姐姐住的环境如何,是不是亏待了她。
“嗯,好,那我叫墨画收拾一下。”
“不是住下,晚些时候会回王府。”宋廷玉淡声道。
苏子衿愣了愣神,原来是有要事才去的灵隐寺,她微声应下。
宋廷玉不想说,自己也不好逼问。
楚河汉界也需分清。
墨画原是要提醒主子到时辰要去景老夫人院里应卯,可奈何到卯时末了,屋中仍未有动静。若是平日她定会催起,可如今王爷也一并在房中,又没有提前得令,那是万万不敢打扰主子的。
所以就算迟了,苏子衿还是要硬着头皮去安善堂请罪。
“我跟你一道去安善堂。”宋廷玉已然一副准备好的姿态,并没有过多解释。
闻言,苏子衿心中甚是欢喜,有宋廷玉一道去安善堂,老祖母的注意力便在他的身上,迟来的原因也就有了,即便老祖母嘴上多有几句怨言,终归有宋廷玉顶着,就是连罚也罚不到自己。
二人去过安善堂,老祖母确实有怨言,但苏子衿也跪着乖乖受完了。用过午膳后,苏子衿与宋廷玉先后乘上王府华盖马车。
马车内十分宽敞,苏子衿并排而坐也不见得拥挤,旁边还有小小案桌上面放着圆顶香炉,袅袅散着清雅的雪松香。
.......
山风岌岌,灵隐寺钟鼓声声。
自从下令修缮了灵隐寺,来往祈福烧香的人也多了起来。
苏子衿掀起窗帷,就有几辆马车冲冲而过,“好多人啊...”
宋廷玉象征性的撩了撩窗帷,“灵隐寺算是离京城最近的庙宇,清缘善世又与宫中太后结缘,因此也传名。不仅是京中人士,也偶有各州外地游人专门来拜香敬佛,以求平安顺遂。”
“听说,有妇人多年不怀,便来灵隐寺祈福保佑,回去后夜里梦熊,而后来年果真产下男婴。”
“竟如此灵验?”苏子衿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