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藏着逃跑之心,他也做好了投奔温禾的准备,手足情深的姐姐,他是不肯再将其抛弃了。
但只要与裴婉婉断了,他也不会成为遏制裴婉婉的好手段。
周淮想定了,他得先去找小甲,先得让自己良心有所归处,上次的江中一吻……是小甲!
这样想来,就得谋划了一番,周淮思来想去,辗转反侧就是好几个时辰,直到夜半天黑。
周淮这才慢慢摸索着,起身借着月光找路。
一路都很顺遂,外面昏昏欲睡看守的士兵,深夜嚼着干草的骏马,没发现跳墙逃跑的周淮。
周淮顺遂的有些胆颤心惊,总觉得这事儿太过于反常。
果不其然,才顺手牵出一匹好马儿,就被裴玲裕给抓了去。
“怎的了?”裴玲裕不怒自威道:“我裴家苛待你了?”
“不是!”周淮摇摇头,双腿止不住打颤。
裴玲裕见他这样怂,忍不住嘲笑了一声,道:“就你这样的,还断案?看见死人,你会不会尿裤子?”
周淮咬紧牙关,艰涩道:“自然不会人人都像你这般阳奉阴违,见利忘义!”
裴玲裕当即给了周淮一个耳光,扇的周淮脑瓜子嗡嗡作响,险些站不稳脚跟。
“想活命,就给我好好——说话!”裴玲裕重重的咬了咬后两个字,怒道。
周淮笑了笑,摸着火辣辣的脸颊,对裴玲裕道:“不知道裴大人想让我如何说话?”
“你……”裴玲裕气的一口老血险些呕了出来。
他还是尊她一声裴大人,还是用同一手段,百般作贱她。
终是裴玲裕败下阵来,她长舒一口气道:“我找你,不是来拌嘴的,我有话要问你!”
周淮:“……”
打了人一耳光,还想从他嘴里撬点话出来,周淮当即脸色就不对了。
裴玲裕也知道自己过分了一些,就叫人送了茶水过来,也请他入座。
周淮不情不愿是,迫于淫威之下,只好入座。
一入座,裴玲裕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与婉婉熟吗?”
周淮当即脸色变了又变,红一阵青一阵紫一阵的。
“我想打听点儿关于婉婉的事,不知道你与她,关系可好?”裴玲裕追问道。
“一……一般般!”周淮硬着头皮回答道,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裴玲裕。
裴玲裕言语中带着一丝喜气,问道:“她脾性可好?”
“挺好的,人也很温婉!”
“这样啊!”裴玲裕欲言又止,不自觉中叹了许多口气。
裴玲裕明明是裴婉婉的娘亲,周淮看着倒像是一个想关心又不知该从何下手的陌生人一般。
周淮细细端详着裴玲裕的面容,然后觉察出一丝悲戚,若不是自己的花心思多看了几眼,看久了反而像是一种愧疚。
周淮旁敲侧击的问道:“婉婉说……”
“说什么?”
“她说,她是世界上最多余的人!”
“她真这样讲?”裴玲裕惊讶的反问道,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她说,她托生错了地方!”周淮不擅长撒谎,不自觉脸上一红,仍然厚着脸皮道:“她还说,她托生错了人家!”
“哎呀!”裴玲裕叹了一声,重重的跌坐在椅子上,心中长久不能平静下来。
“是我对不起她!是我对不起她!”裴玲裕两眼泪汪汪的,呆愣愣的看着远方。
她道:“我若是待她好一点,也不至于她们姐妹二人,举刀相向。我若是能花一点心思在她身上,也不至于让她孤身落在温贼手中,还有我那可怜的大女儿,现在怕是熬不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