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府一聚,周二也是豁出去了,正如张太师所说,能控制整个国家的温祁,她的女儿自然差不到哪里去。
自然整个汴州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我们该如何?”周二素来被动,也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有了现在的稳妥。可转眼也被周淮那个蠢货给毁了。
“我们?”张太师忽然一笑,反问道:“什么我们,我连我们张家都自顾不暇了,我还顾得上你?”
“你这是何意?”周二笑眯眯的,似乎也是拿捏了住了几寸,他道:“我夜半三更来你这儿,温禾不会不知道的!”
“你什么意思?”张太师素来不喜欢被人威胁,面上不悦。
“没什么意思,就是一个人黄泉路上太寂寞,想多拉几个人下水罢了!”周二破罐子破摔,一股脑将自己的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
他继续道:“反正我已经叫好了人,若是太师不愿意保我,我就赖在太师府不走了!倘若我的人发现端倪,就立刻去温禾那里告状,届时,我们黄泉相会吧!”
“你!”张太师气急,抬手指着周二,气的七窍生烟,登时就说不出话来了。
“太师可莫要生气!”周二见她有所动怒,也算是好事一桩,道:“我也是为了找条活路罢了!”
“我与你姐姐算是情深缘浅,她的命有我一半,当年我好不容易从深宫逃出,上门求助,你却拒我千里之外,若我早早的看出了你的真面目,必定不会助你一臂之力,如此一来,你怎么可能斗得过温祁!”
“你住口!”张太师恼羞成怒,封存半生的旧事,今日就要开封了。
“我凭什么住口!”周二怒道:“你手上攥着多少条人命,你自己心里清楚,什么为了给姐姐报仇,你还记得你那苦命的姐姐吗?她死的不冤吗?”
“你休要在这里胡说八道!”张太师就差急的跳起来。
张太师越是恼羞成怒,周二就越是觉得解气。
“你分明只是为了你自己!!!”
张太师不再反驳,只是老眼一闭,再睁开时就失去了所有的光彩,她呆愣楞的跌坐在凳子上,目光穿过周二,看向远方。
忽然,似是认命了一般,张太师苦笑几声。
“你知道的!”张太师嗓音一沉,带着哭腔道:“我姐姐是当时的状元,而我只是一个探花,我比不过她,自小如此,可是我从来没想过她会死在放榜的前一天,分明我是恨她嫉妒她的。可是朝廷下来查的时候,我是咬死与她不相识,只要我不说,就没人知道一头撞死在大牢的人叫什么?我没有一日不痛苦,不胆怯,不自责的;但是我也不后悔,否则那个无名状元会和她的探花妹妹一同死在大牢的!”
张太师摇摇头,双眼浑浊,一瞬间回忆起自己的前半生,痛苦的闭上眼,道:“上不顾手足,下不护子女。我的报应已经来了!”
“可惜啊!”周二叹了一口气道:“堂堂张太师,也有今天。真是告慰了你姐姐的在天之灵!”
“哼!”张太师冷冷一笑。
“为了保全我自己,我连我姐姐的牌位都不敢供奉,你在宫中承欢多时,可还记得……她叫什么吗?”张太师并没有为难周二,是真的在认认真真的询问。
叫什么名字?以及承欢多时!如同一根银针刺入骨肉一般,摸不着,看不到,就是能扎在心口,一阵一阵的折磨着他。
他本想反驳自己是无能为力,是被逼无奈,可是仔细思忖着,他竟然想不起来意中人是什么样子,甚至是她的名字,都得思忖片刻才能想起来。
周二还是慌张了起来,这本该是他怀念一生的恋人,可是他却已经模糊不清了。
与之相反的是那个毁了他一生的人,给了他雍容华贵也给他无尽痛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