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禾忽然半睁着眼,身形有些笨拙,她说她该走了。
什么也没留下……
秋城心跳如雷,想留住她,可她那样子,留下也只怕是多此一举,亦或者只是给她添堵。
秋城道:“主子还是放了粟粟吧。”
“……”
温禾身子一顿,眉眼疲惫,点了点头,又出去了。
秋城自嘲一笑,“你说她心里有我,又为何连个合理的理由都找不出来?”
停了一会儿,他抬起头来,天空中的雪花越来越多,越来越密……
弋三娘本是萧卿卿最得力的左膀右臂,眼下也被温禾给腰斩了,说到底,不就是念着弋三娘心里有秋城。
比借刀杀人更可怕的是,借情杀人,借了秋城的情谊,也让秋城背负了罪名。
温禾前前后后花费了什么?而最后她又得到了什么?
他对温禾有本能的惧怕。
不是她的几句好话,几分偏爱就能够消退的。
秋城小心珍视着温禾的每一分爱,每一分情谊,可是若要让它们与旁的什么东西粘连在一起。那再绚烂也是泡沫幻影。
都不过是自己太过于天真的幻想罢了。
秋城很快痴痴的笑起来,抱起满仓,看着雪,看了整整一夜。
看着雪落,看着雪化……
立春了!
粟粟如约的出来了,自那以后,她不如从前活泼开朗了,也常常到秋城这边来看望他,但也要时时与温禾报备!
秋城也习惯了,温禾就没有什么是不防备的。
“你不想继续跟着主子了?真的假的?”粟粟一遍一遍地质问着,“你怎么敢告诉我?”
秋城一怔:“我……太累了,主子身边不缺我这样的,我真的想走了!”
“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找死?”粟粟尽量保持着情绪的平稳,“我会告诉主子的,我一定会告诉主子的。”
粟粟威胁着把这话说完,就明显感觉到秋城抖了一下,然后他冷笑了一声。
“我自然是走不了的,但是如果你愿意和我们一起走的话?”
秋城想让粟粟跟他一起走的话,先是让她慌乱无措起来,她脸色大变,说不出任何话来。
秋城继续说道!“你知道的,主子也不缺你这样的!我们总不能一辈子就和她一起,没有自己的人生吧!”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有功夫,我有些钱,我们逃出去,去其他地方,总能找到一条出路的。”
粟粟吓得脸色苍白,险些栽到地上,回头看看秋城决绝的面容,才发现,他是认真的,一点都没有说谎的样子。
“若是你不愿意就算了!”秋城勉强笑了笑,“不过你能保密是最好的!”
两人齐坐在屋檐下,立春后,院子里除了那拦腰斩断的红梅,其余都焕发了新生一般,绿意盎然。
粟粟浑身一僵,仿佛想到什么,摊开手指逗弄着满仓,怅然若失道:“我不会告诉主子的,但是你说的话,我会考虑。”
粟粟走了……
温禾也常常来看秋城,也给他寻了江南的药,不过……秋城却不打算再用了。
温禾也不敢逼他。
来了便来了,秋城陪她用膳,给她研墨,帮她按摩;她若是不来,日子也是一天一天的过。
温禾对他这种软绵绵的样子,也是无可奈何,她找不出让她稍有不满的地方,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使不出力气。
她也曾试探过,道:“愿不愿意做我的正夫?你愿意的话,张玉成我也不娶了!”
他笑笑,道:“秋城命薄,若真是做了正夫,怕是压不住这荣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