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沐离没有说话,冲着老人笑了笑便转身离开,继续感受街道的生活气息。
然而,他没走多远,背后就出现一阵骚乱。
他回头望去,在人缝中,看到两双站在乞讨老人面前的脚。
其中,一双脚穿着尖头皮鞋,皮鞋擦得油光锃亮,几乎可以映照出人影。
另一双要比这一双大上许多,穿的是平底帆布鞋,这双鞋脏兮兮的,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
沐离挤进人群,费了不少力气终于挤到最前面,也终于看清那两人的长相。
穿皮鞋的那人,身材瘦削,身着一套有些别扭的西装,左脸有一道斜跨半张脸的伤疤,腰间别着一把包着棕色兽皮、长约半米的砍刀,这人沐离认识,他绰号吴大疤瘌,是附近恶名昭著的小混混。
另一人是他的手下,外号大块头,这人身高两米有余,脑子不太灵光,用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来形容他再恰当不过了。
乞讨老人见到这两人就像见到瘟神,心里面虽然厌恶得不得了,但面子上还是客客气气的。
“两位老大,规矩我懂!”
老人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弯腰端起地上的破碗,分出碗里的一半钱币,抓出来,伸向那两人。
一般情况下,大块头会从腰间抽出一只布袋,敞开袋口,老人把钱币撒进口袋,这事儿就算了结了。
不过今天,大块头始终没有把那布袋掏出来。
老人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用恳切的目光望着吴大疤瘌。
吴大疤瘌有些失望地叹了一口气,用嚣张的语气说道:“老家伙,规矩你真懂假懂?一个人是一半,可你们是两个呀!”
吴大疤瘌说到后一句时,目光移向老人身旁的小奶狗身上,显然,他嘴里的“两个”,把小奶狗也包括了。
老人皱着眉头,哭诉道:“可我们两个用的是一只碗呀!”
“矩就是规矩,一个就得一半!谁让你们不用两只碗的!”吴大疤瘌说到这里,蹲了下来,对着小奶狗砸了咂嘴,然后狡黠地笑着说,“你说是吧?”
“吴老大,您这样……这样……”
老人嘀咕大半天,一句囫囵话也没说出来,最后,他深深叹了口气,心一横,咬着牙说道:“吴老大的规矩,老头子,守——”
说完,老人把手里的钱放进破碗,端着破碗慢慢伸向大块头。
大块头这才把手伸向裤腰,取出那只已经鼓鼓囊囊的布袋,撑开袋口。
老人端着碗,伸到袋口正上方,慢慢地倾斜着碗,碗里的钱币“叮叮”地响着,滑着,每一枚都在老人的心头诉说着不舍。
吴大疤瘌睨视着老人,一脸得意。
其实,如今的吴大疤瘌并不缺钱,收钱对他来说也不是重要的。而他之所以还乐此不疲地做这件事,是因为他能看到底层人对他的屈服与忍受,他喜欢被人既憎恶又惧怕的感觉。
“等等!”
沐离大喊一声,伸手抓在那只碗的碗沿上。
碗停止倾斜,那一枚枚钱币,也都停止了滑动。
老人一脸错愕,瞪大眼睛,目光顺着那只手落在一张年轻而英气十足的脸上。
吴大疤瘌则有些吃惊,毕竟他在这块地儿横行这么多年,头一次遇到这种事情。
大块头的表情并没有多少变化,但他的那双眼睛却直勾勾地盯住眼前的年轻人,且目露凶光,就像一只猎犬盯住了猎人枪口下的一只小兔。
吴大疤瘌打量着沐离,见这人的衣着打扮并不像大家子弟,便喝道:“哪来的小王八羔子?敢在老子面前耍威风!”
“我不叫小王八羔子,我叫唐……不、不……沐离,我叫沐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