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六神无主的向墓地走去,心里难过极了。
借着别人焚烧纸钱的火光,他看见了师父的墓碑。
“师父!徒儿不孝……”
沈梦回跪下,磕了几个头。
他已经习惯了花伏柔给他安排好一切,此时自己却是两手空空,连一柱香也没有带。
旁边的墓碑前,火光越发明亮,一个身着青布长衣的中年道人,正在小心的拨着火堆。
人家的墓碑前供奉着果品,香火正旺。
“师父……”
看着师父的坟前如此冷清,沈梦回不禁悲从中来。
墨山宗竟然没有一个人来祭拜老宗主。这种被人遗忘的凄凉,只有沈梦回才懂。
他顺手拿过隔壁坟前的纸钱,点燃了火,给师父烧了起来。
沈梦回一把鼻涕一把泪,泣不成声。不知不觉,别人家的纸钱被他拿过来烧了大半。
中年道人看了他一眼,下巴上的胡子都快翘起来了。
见他哭的实在伤心,道人还是忍了,没有跟他计较。
“小哥是在祭拜尊师?”道人说话了。
沈梦回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烧了人家的纸钱,总是过意不去。
他急忙施礼以示歉意。
“在下一时情急,不慎烧了你家的纸钱,下次我一定加倍奉还。请道长勿怪。”
道人大度的笑了笑,摆手说:“小哥不必客气,只要有这份心意,你师父不会怪你。我,也不会怪你的!”
沈梦回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你不怪我,你家墓地里躺着的那位不会怪我吗?
“小哥是为师父守墓?”道人小心的吹弄着火堆,脸上毫无悲伤的表情,那架势像在烤火。
“是……道长是为谁守墓?”沈梦回问道。
道人放下手里的树枝,露出诡异的笑容,说道:“我为自己守墓。”
沈梦回吓了一跳,悄悄的瞟了一眼,只见旁边的墓碑上斑驳陆离。想必是年代久远,那块石碑已是饱经风霜,字迹模糊,依稀可见:十代……安凌……等字样。
安凌是墨山宗第十代宗主,已经死了几百年了。这道人难道是他的后人?
沈梦回说道:“安凌仙师是墨山宗的前辈,道长也是修道之人?”
道人拿出一个酒葫芦,喝了一口,捋着胸前的三缕长须,说道:“贫道就是安凌。”
沈梦回心里发毛,勉强笑道:“道长真会开玩笑……”
道人从怀里摸出半截烧鸡,大啃特啃,吃的满嘴流油。他举起酒葫芦,“吞吞吞吞吞”喝了一大口,简直就像在灌老鼠洞。
“跟你师父一样,归元节之夜,无人祭拜,贫道只好自己来看自己了!”
他递过酒葫芦,满脸的诚意的说:“来!喝一口!”
沈梦回连连摆手:“在下刚刚吃过了,道长请用。”
看他面色红润,在这里大吃大喝,明明就是个活人,偏偏说些不着边际的话,真是个怪人。
道长放下葫芦,眼皮翻了一下沈梦回,说:“贫道只顾贪嘴,还没来得及恭喜小哥。”
沈梦回尴尬一笑,说:“落魄之人,身无长物,家徒四壁,哪有什么喜事……”
道人抚须大笑:“燕尔新婚,又大难不死,岂非喜事?”
沈梦回顿时垂头,默然不语。
他心里时刻担心着花伏柔,也更加的思念她。这道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只是,这都是刚刚才发生的事,这道人怎么这样清楚?
道人似乎看懂了他眼神里的疑问,笑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所经历的事,我也曾经遇到过。”
他此时脸色突然凝重起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