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去崇福寺参拜都会尽量避开下午,大多上午前去以示尊敬,但萧沫从来不讲究这些,什么时候自然醒什么时候才会去。
这天她到崇福寺时已是傍晚,天空并不阴暗,反是有一种明丽的蓝色,群山在夕阳的照射下,染上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夕阳的余辉染红了在蓝天里游荡的白云,还替它们镶上了明亮的花边,几块白云幻成了玫瑰的晚霞。
萧沫就踏着这晚霞轻车熟路的到了心梵真人的小院子。季颜卿本想陪她一起,但萧沫撒娇说要吃酥糖,把他支开了。
她不想让季颜卿看到自己割肉放血的画面。
没错,她今天来就是让心梵把自己带给国师回去研究的。这些年乌洛她们锲而不舍的想拿到她的血肉制出解药的同时,她和国师也在研制解药。
对萧沫来说缺几块肉都是家常便饭了,反正再重的伤用不了几天就会痊愈,什么痕迹都不会留下,她早已习惯了疼痛。
心梵真人,也就是老郎中早已在院中等候多时。心梵真人的院子里种了很多白色的山茶花,在她那一堆土豆芸豆里格外显眼。
一看到萧沫,心梵就露出了她老不正经的模样。既然自己是老郎中的事都已经被发现了,她也用不着把自己塞进什么隐世高人的壳子里。
“好好,来了啊。”心梵的脸上露出的是老郎中标志性的微笑。
萧沫无视心梵的热情,冷冷的说道:“孤是潇国萧沫,不是那个你捡来的小大夫叶思好。还有,你擅自让孤失忆的事不要以为没人追究就可以怎么肆无忌惮。”
除了季颜卿,她在其他人面前依旧是高傲冷漠的帝王。
心梵似乎晃了神,又似乎没有,她脸上的微笑依旧,把萧沫请进了屋。
“这次巫族发现的蛊石有些棘手,我明日就动身去和国师着手研究应对之法。”坐在对面的心梵一边看着萧沫面无表情的放血一边对她说道。
放满了整整六个瓷瓶的血萧沫才停手,“那日吃了蛊石后,孤心里就升起了不可遏制的烦躁和怒火,还产生了幻觉。”
萧沫又卷起袖子,拿起一把随身的匕首利落剜下一块滴血的肉,表情平淡的好像切的不是自己的肉一样。
看着那见骨的伤口,心梵牙关发麻的追问:“什么幻觉?”
“先凤君。”心梵听到这三个字一惊,“你看到他的样子了?”
“怎么,你跟巫族神子很熟?”萧沫没有回答,而是表情微妙的反问。
“自然认识,而且我们也算半个朋友。”心梵答的坦然,递给她一卷绷带。又重复问道:“你真的看到他的样子了?”
萧沫有条不紊的给自己包扎,“没有,只是看到了一个身影,但孤知道是他。”可能是来自巫族血统的特殊能力吧。
“那...如果你的父亲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你能认出了吗?”心梵突然问了个有些突兀的问题。
萧沫没回答,没有温度的眼神打量着心梵。这个人一直很古怪,为他们做事的理由是对蛊僵感兴趣,大逆不道的把她带到徐州是因为想换个研究方向,如今又提出这么耐人寻味的问题...
“咳!咳咳!...”意识到不对,心梵生硬的转移话题:“此去婳国都城必定凶险万分,你和季小子一定要小心,尤其是那个什么蛊石。”
说罢她左掏右掏半天拿出来一瓶药,“这是国师托我转交给你的强效安眠药,能强制让你进入深度昏睡。”
每次她梦到那片血海都极易失控暴走,国师就专门配了药让她昏睡过去,什么梦都不会做。
每种药材的比例和用药的量都是静心配好的,药效一过或者有人近身攻击她才会醒。这些年萧沫入睡的时间和长短都是精心控制好的,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