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奇怪。
来往于北澧江的楼船,本就是为了方便剑魂谷飞地与东华域的联系,由九曲剑派出面搞来的通行大船。
长宁镇毗邻着江岸,镇上的商贾又岂会没搭乘过?
王三喜拱手回礼。
朱柄笑呵呵摆摆手,还扔过去两包糖炒栗子。
那护院顺手接住,还分出一包,塞给了同伴。
“两位少爷客气,大牛谢过了哈。这位是……”
王三喜见对方望向身边,当即侧身介绍:“你说他啊,刘七兄弟是板凳岩的,跟划船打渔的刘老蔫是本家,这趟想出去长一长见识!”
刘老蔫就是中年船夫。
何天跟他交换了斗笠,再套上两句近乎,就问出不少东西。
也正靠着这些,加上相像的样貌,何天很容易取信了朱柄和王三喜,跟他们一同赶路登船。
撞上正主儿?
没可能!
看过仙家遴选,刘老蔫就打算回一趟板凳岩。当时两人交换斗笠,何天还聊起交换兔皮的用途,刘老蔫乐呵呵地显摆,要给家里的俩臭小子各做一顶暖和的兔头帽。
“原来这样啊,”那自称大牛的护院上下打量一番,朗笑着提醒道,“他是第一次坐船吧?规矩……”
“大牛叔放心好了,我俩都跟他说了,船钱也记我头上,回程一并算。”
王三喜爽快道。
有句老话,叫一见如故。
虽然同路时间不长,可他真心觉得,跟这个样貌憨厚的刘七相当投缘。
区区船钱,不算什么。
对此,何天‘感激’拱手,也不啰嗦什么还钱,一副谈钱见外的神态。
接下来,他主动走向长桌,从怀中掏出一个略显油腻的小钱袋,倒出了一小把碎银子和串在一起的二十枚铜钱:“白叔,我一共带了九两碎银,打算给家中的小妹捯饬一些稀罕物件儿攒嫁妆,您受累给指个路。”
登船总得有借口。
如果是寻常物件儿,大老远跑一趟袁家界,容易引人怀疑。
所以,何天选了长宁镇少有的营生。
一边说着话,他一边将小串铜钱推过去。
这是指路费。
出门在外,礼多人不怪。
只见白管家撩起眼皮,眼中闪过了满意。
“嗯好,下船时帮你寻个好去处,那里有不少稀罕玩意儿,女孩家肯定喜欢。行啦,你们先找住处吧。”
白管家宽松的袍袖一扫,就将一串铜钱不着痕迹裹了进去,又提起毛笔,在账本的‘搭客’一页,记下了三人的名字。
闻听对方答应,何天飞快装起碎银。
碎银是购物的本钱,将其展示出来,是表明他有这个财力,免得对方不好指道。
眼瞧着白管家登记完毕,何天转过身来,追赶上先行的朱柄和王三喜,往靠近船尾的船舱口行去。
这一趟赶上九曲剑派遴选弟子,靠前的船舱是为一众入选的孩童和随行弟子准备,闲杂人等只能往后排。由于船舱里的房间紧张,此番的船钱会贵上两三倍,王三喜能请人坐船,也开销不小。
片刻之后。
三人进到一间尾舱小室,在通铺放下了随身包裹。
此间小室能容纳四人居住,楼船要在宽阔的江面走上两日两夜,没个通铺躺卧休息,这一路也乏累得很。
“七老弟,换成以往日子,请你住个单间总不成问题,如今咱仨只能将就两宿。”王三喜拍了拍何天的肩膀,凑到唯一的外开小窗前,好像要欣赏船舱外的江面景致。
朱柄也凑了过去。
“是啊,五年才忙碌这一回,正好让咱赶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