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声音:“送过一次了。皇上想让太皇太后亲自教养这个孩子,可太皇太后想让钮祜禄娘娘来养,皇上就不乐意了,还为此跟太皇太后小吵了两句。”
书致了然。
孝庄抚育过两朝帝王,如果七阿哥由她抚养长大,从宗法上显然就有了更高一等的身份;但孝庄的考虑也很实际——她已经年过六十了,身份再尊贵,还能照顾这个孩子多长时间?她一旦去世,七阿哥将来还是要吃没有母亲的亏。
纽妃却年轻、身份高贵、且未生育,是太皇太后属意的下一任皇后人选。如果康熙能够接受她做七阿哥的继母,就相当于组建了一个重组家庭,七阿哥仍旧能够被做中宫皇后的母亲抚养长大,虽然比不上亲生母亲,但日后遇到什么事情,好歹在后宫里也有个帮衬的人。
总比娶一个新人进来,皇帝又天天怀疑继后不疼嫡子要强。
但是这个方案的关键点就在于,钮祜禄氏要取代赫舍里氏,继承她的位份、儿子和丈夫的信任。皇帝目前肯定是接受不了这种替换方案的。
甚至在书致看来,他从内心深处几乎有点想采取当年董鄂妃死后,顺治采取那个方案。
只是前方还在打仗,康熙终究还是干不出为了自己的私事一哭二闹三上吊的事情,他采取的办法就是疯狂加班。前线递过来的折子——小到今天大军的马蹄钉子生锈了、请求补充马蹄铁;常规到岳乐到阵前转了一圈、跟士兵们同吃顿饭激励士气——现在都会被皇帝亲自过问。
而每一个喜欢加班的领导背后,都有几个当牛做马的秘书。书致和雅布这几天每天都要搬运上百斤的奏折进出乾清宫,时常是天不亮就要进宫,一直呆到半夜三更才回家。
对此,二人倒是都没有什么抱怨。就算是陌生人家发生了这样的惨事,过路的人都免不了要跟着安慰两句,更何况他们跟康熙君臣主仆这么多年了,这会儿正是为其两肋插刀的时候啊。
真正让书致感到头疼的,反而是那些政务之外的事。比如御膳房的总管,再比如敬事房的某位总管。
“周公公,您来找我有什么用?”书致被缠得实在受不了,哭笑不得地说,“我一个外臣,难道还能帮皇上翻牌子不成?”
“唉哟,后宫的娘娘们都盼皇上盼得跟什么似的,还劳您几位时不时地在御前提点着啊。”敬事房总管周授海一脸苦相地说,“不然我这差事真是没法干了。”
“这会子谁敢提点?”雅布一脸好笑,“昨儿为了给先皇后修陵寝的事,索相明相都挨了骂,您老胆子大,您尽管提点去,我们可不敢。”
“这群女人也太不懂事了。”七阿哥睡着了,曹寅从短暂的奶爸生涯中解放出来,听说了此事,立刻气鼓鼓地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一点也不能为皇上分忧,就只会争宠。”
“你又知道了?快闭嘴吧。”书致低声笑骂。
虽然他也觉得这种多对一的婚姻关系下,这些妃子们不得不打起精神安慰为了另一个女人伤心的丈夫,这种境遇很是可怜。但在“万艳同悲”的制度性悲剧下,也有一些个体的行为......让人觉得可怜不起来。
皇后去世,可是留下了一大块蛋糕。这些天上赶着分蛋糕,啊呸,上赶着当皇帝的贴心人、试图弥补他心中创伤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
这些书致常在康熙跟前儿干活,就经常遇到把先皇后赏的东西佩戴在身上、摇摇摆摆过来请安、疯狂往皇帝心里扎刀子的;还有花式往乾清宫里送吃的,要替皇后照顾他身体的“贤妃”;还有在御花园里散个步,就无端偶遇各路美人的遭遇。
花样异常繁多,手段十分拙劣,争宠的意图明显得不能说毫无遮掩,只能说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要知道,男人的智商是一个很弹性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