炳为前部,陆庆负责指挥全军。
这也是没办法的,虽然前后左右四将军各有其能,但边军出身的陆庆毫无疑问是更了解官军而且指挥作战也更有经验的一位。
至于吴王自己,他从来不擅长兵事,更遑论亲自指挥大军作战了。
有些人哪怕一辈子身在军旅,谙熟戎机,却怎也算不上真正的将军。
便如吴王赵德玉,他见闻广博,也能参与军队的组织调度,平日里发号施令也有模有样。
可是到了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刻,他缺乏对战机的敏锐洞察,同时也无法在毫厘之间作出最为正确的决策。
赵德玉当然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直接把战事的指挥权交给边将出身的原杭州司马陆庆。
傅津川这边,也没有闲着。大军在扎营的时候,他与杜佑,檀珲,张杲,王左丘,谢安持、许应龙几人,登上了一处高地眺望叛军大营。
“果然是北人便于鞍马,南人便于舟楫。背靠大江立营,有舟船之利,好一个进退自如啊。不过如此瞻前顾后,这吴逆倒是少了几分豪气...”
傅津川的评论看似夸赞,但实际上充满了朝廷勋贵对于反叛宗室的轻蔑。落在众人耳朵里倒也寻常,除了谢安持,神色有些迥异,他听着有些像是讽刺南人...
不过南北之争由来已久,这到也是正常。
而傅津川本意其实是想说这吴王赵德玉,都特娘的造反了还给自己留后路呢?扎营直接正在江边,看营垒应该是两三万人的营帐。就是说剩下的那些人还都在船上。
光看这一点,傅津川就觉得对方成不了事。
想赢怕输,思虑过重。
都造反了,这时候不来个破釜沉舟还等什么呢?
“我观叛军营垒,倒是有些手段,都督不可轻敌啊。”
武功中卫指挥使杜佑劝谏道。
“杜将军放心,都督曾经亲自前去润州观察敌情,还曾经...”
“咳...”
却原来是傅津川没说话,身为幕僚的王左丘想着替都督解释一下,结果差点把百骑劫营的事说出来。
幸亏许应龙及时一个咳嗽,让王左丘把后面的话咽下去了。
杜佑听了束手道:“倒是末将孟浪了。”
傅津川笑道:“都是一家人,杜将军也算是我半个长辈,何必如此客气?”
这话一出口,杜佑颇有些受宠若惊,笑道:“都督严重了,不敢当不敢当...”
说起年纪,杜佑四十几岁,倒是足够当傅津川的长辈。但这个长辈那是那么容易当得?
说他是半个长辈已经很给面子了。
杜佑是关中人,自幼习武,十八岁的时候作为关中戍卒随老英国公一起参加过灭高昌之战,那一战之中他斩首十二级,老国公看他骁勇,选他做了亲卫,后来又传授他兵法和治军用兵之道,举荐他为官。
按照主从关系来说,他无疑是国公府门人,傅津川这个国公府的嫡派子孙,那就是他半个恩主。
而傅津川对他绝口不提老国公的恩德,反而说他是“半个长辈”,这脸已经给到天上去了。
现在就让杜佑拎着大刀一个人去砍吴王全军他都不会说半个不字!
“许兄,你是上京才子,诗文双绝,回去写一封檄文,或者战书也行,最好要让吴王气急败坏,主动来攻。”
许应龙点头道:“诺。”
傅津川的想法其实也很简单,扎好营垒,吸引敌军来攻。
不过赵德玉这个老狐狸在看过上京才子许二郎的檄文之后,却是大笑。
然后命长史顾乡林同样写了一份书信,却是劝降的。然后摘抄多份命弓箭手射入官军大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