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半个时辰就走走完的路,朱政煊他们足足走了两个时辰。
回到六水州城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朱政煊顾不得休息,连忙去探望严玲。
此时的严玲就被安置在州府衙门里……
朱政煊见到他时,心里又是一紧。
严玲躺在床上,身上涂满了草药,草药上还不断在渗出黄色的液体。
而他本人则睁着空洞的眼睛望着房顶,仿佛没了灵魂一般。
朱政煊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转头问一直守在旁边的郎中道“大夫,严玲的伤势如何?”
“回皇上,万幸没有伤到内脏。而且外伤也是幸亏处理及时,所以严公子的伤并无大碍,只是要多休息些时日。”郎中赶忙回答道。
朱政煊听到这话,心里才稍稍宽慰了些。
若是兄妹两人全都不幸殒命,他会因此而愧疚一辈子。
“嗯,那什么,疼吗?”朱政煊不禁问道
郎中错愕,似乎他感觉这并不应该是皇上能问出的问题。
“呃……回皇上,这切肤之痛还是很难忍受的。严公子,也的确是个英雄。这么疼,他竟然从头到尾都没吭一声。”郎中回答道
这就如周瑜打黄盖,严玲是疼在身上,而朱政煊则是疼在心里。
“你们都先出去吧,我和严玲单独待一会。”朱政煊说道
仆人和郎中出去后,朱政煊搬过一张椅子坐在严玲床前“严兄,朕对不住你,没能保护好严珑,这是朕欠你的。我知道你在怪朕……现在这里只有咱们俩人,你怪我就说出来吧,严兄。”
朱政煊很真诚。
严玲的眼睛眨了一下,一丝神采终于出现他的眼睛里,接着便是大颗大颗的泪珠沿着眼角滚落,然后打湿了枕头。
看到他哭了,朱政煊才稍稍放心下来。
人在最悲痛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的。巨大的悲伤会让人变得暂时麻木。
若是长久发泄不出来,会把一个人变得如行尸走肉一般。
随即,一声如野兽悲鸣般的哭声传来……闻着不禁落泪。
朱政煊心里酸酸的,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严玲。
只是一小会,严玲便发泄完了心中的悲伤。他止住了眼泪,那双眼睛如野兽一般骇人。
深吸一口气,严玲说道“皇上,草民并没有怪您,也许这对小珑是最好的结局。”
朱政煊默然,他知道严玲的意思……
严玲继续往下说着“皇上,臣想知道,是谁射的那一箭。”
“是庞粱!”朱政煊想到此,拳头不禁握紧,冲天恨意油然而生。
“草民有个请求……”
“严兄你尽管说。”朱政煊已经猜到了严玲的请求是什么。
“庞粱这个人能不能交给我。”
“当然可以,是杀是剐,全凭你做主。”朱政煊立马应允。
“谢皇上隆恩……”
在嘱咐好严玲好好养伤之后,他便退出了严玲的房间。
庞粱这个混蛋!他不禁恨恨地骂道。
此时,庞粱还不知道,他将是所有人里面最惨的一个。
这家伙当时异想天开,他觉得若是杀了皇帝,他们的危机就能解除。
脑子一抽之下,趁着没人注意他便射出了那要命的一箭。
可是他哪里知道,若是朱政煊中箭身亡,他们这些人接着就得为朱政煊陪葬。
至于之后朝廷会不会混乱,那是以后的事了,和他们当时的危机并没有关系。
这和前段时间不同,前段时间他们若是杀了朱政煊,朝廷很可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