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这脱不花和常茂可真是半斤八两,两个都是莽夫。
一个放弃偷袭非得来场正大光明的战斗,而另一个则佯攻发起冲锋。
莽夫之间的战斗少了些计谋,但是却绝对够血腥,够残忍,也够精彩。
不知道是两人都忘了,又或是心照不宣。
双方竟然都没有使用弓箭,而是硬碰硬地以马刀对弯刀。将军莽,士兵便会更莽。
两只铆足了劲的拳头在坡地撞在一起,天地仿佛听到了骨片碎裂的声音。
风骤起,阴云从西北方涌来,仿佛千军万马一般。
刀光血影之中,常茂状若疯魔,逢人便砍。就连他的亲兵都不敢靠他太近,防止被误伤。
他本人更是哪里人多往哪里冲,所过之处蒙古兵纷纷避让,无人敢与其争锋。
常茂不愧是大明第一猛将,就连堪称善于单打独斗的蒙古人也不能锉其锋芒。
当然了,常茂虽猛却也是血肉之躯。
此时他背上的铠甲已经被砍烂,隐约之间还有皮肉外翻,甚是可怖。
但是他却好像没用痛觉一般,根本不在乎身上的伤口。
可是他的亲兵却不敢让他再冒险,在三丈之外将他保护起来。
常茂大怒“都给老子滚开!别碍事!”
一个亲兵一脸焦急地上前“将军!你受伤了,不可再战!”
他还以为常茂是不知道自己受伤。
可是他哪里知道,常茂怎么会不知道已经受伤,只见那常茂一把扯住铠甲前襟猛地用力。
铠甲哗啦一声便被扯成碎块,“这点伤算什么!跟我再战!”
可是那亲兵一看,顿时大惊。
其他的还好说,有一道伤口足有一尺长,外翻的皮肉里似乎能看到骨头。
“医官!医官!”那亲兵朝着身后怒吼着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皮外伤了,如果再不处理伤口,常茂就是流血也能流死。
马上,一个明军骑兵便来到常茂身边。
他也是寻常明军的打扮,只是不同的是,他腰间除了有刀之外还有一个藤条编的药箱。
当他看到常茂的伤口时,立马就变了颜色。
止血确实不容易,但是他最怕的是伤口感染和破伤风,伤口越深,感染的概率就越大。
“将军,快,快随我撤出去!”说完,这医官下马便牵住常茂的缰绳,身体则牢牢靠在马匹上。
常茂的不耐烦终于达到了顶点“都给我滚开!他么的,老子给你们脸了是不是!”
生死看淡,不服来干!这似乎就是常茂的人生信条。
这不是夸张,因为常年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常茂当然知道自己的刀伤意味着什么。
“将军!除非你今天杀了我!”医官丝毫不惧。
常茂瞪着杀红了的眼睛还真没办法,他可不能真杀了医官。
可是他也不会撤出战场,只见他的腮帮子剧烈滚动几下。
“拿盐巴来!”
“将军!”
“别废话!”
以盐巴止血确实能很快止血,也能暂时避免伤口感染。
但是,像他这么深的伤口却还需要二次处理。
这二次处理的过程比刀伤本身还要疼十倍百倍,因为要剜掉伤口附近所有的肉……
被盐巴腌过的伤口,确实不会感染,但是伤口处的血肉也坏死了。除非剜掉,否则一样会要命。
这还不算玩,被二次处理过的伤口依然有被感染的危险。
这就相当于受了百倍十倍的疼,风险却一点不会减少。所以,在战场上几乎没人用这种方式处理伤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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